车内污染致病诱因复杂： 消费者维权陷“两难”境地

朱平左茂轩实习生刘金健王明浩宋豆豆北京报道

介绍

即使奥迪车内的空气质量已被证明存在问题，但仍有必要证明质量问题与方氏白血病之间的因果关系，这是关键和难点。

在3月15日消费者权益日前夕，多名奥迪车主在自媒体文章中抱怨汽车气味会导致急性白血病和其他疾病。其中，部分车主方某将一汽-大众告上法庭。判决书显示，受理法院判决第三方检测机构对涉案车辆进行了检测，检测结果证明车内空气符合标准。然而，方的家人对此并不认可。在一次采访中，她表示将再次上诉。

3月15日，北京观涛律师事务所合伙人杨帆律师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分析称，此类案件的关键在于：一是针对所涉纠纷进行的司法鉴定事项和鉴定结果；

第二个问题是车辆的质量问题与消费者患的白血病之间是否存在因果关系。后者是重点，也是难点。

3月16日，北京大学人民医院血液研究所副所长姜斌在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采访时表示，白血病的病因尚不清楚，中国缺乏流行病学调查，很难确定室内或汽车空气污染是导致白血病的主要原因。但根据前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发布的世界卫生组织国际癌症研究所致癌物清单，甲醛属于I类致癌物是肯定的。

近年来，《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发现，由汽车气味引起的白血病和其他癌症的纠纷很常见，但大多难以得出结论。

2012年3月1日，第一项旨在改善乘用车内部环境的国家政策正式实施。这份由国家标准委员会和国家环境保护部联合发布的乘用车空气质量评价指南，对乘用车中苯、乙烯等常见有害物质提出了控制要求。然而，由于该指南只是一个推荐标准，没有强制性，消费者对汽车空气污染的投诉不断增加，维权环境仍然恶劣。

买车一年多后，白血病突然爆发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在一条推文中梳理了中方的诉讼判决内容，发现2014年12月，他们花了40万元购买了一辆奥迪汽车。刚开始购买时，他们闻到车内又热又刺鼻的气味，开车时经常感到头晕。然而，他们认为新车不可避免地会有气味，所以没有注意。

一年多后，2016年8月，方某突然感到身体不适，住进了医院。他在301医院被诊断为急性髓细胞白血病。2017年4月，方在法庭上起诉了一汽大众有限公司和北京华阳奥通汽车销售有限公司有限公司。2017年9月，方先生因病去世。

经过各方共同选择和裁定，北京市朝阳区人民法院裁定，中国检验认证集团北京有限公司将对涉及的车辆进行空气质量检测。检测结果表明，标准条件下车内空气中乙醛含量不符合GB/T27630-2011《乘用车空气质量评价指南》中乙醛≤0.05mg/m的要求，其他项目符合GB/T2763-2011《乘用汽车空气质量评价准则》的要求。

方的家人对此并不赞同。在3月12日接受媒体采访时，方的家人表达了对上述观点的不信任。因此，她向国家认证认可监督管理委员会提交了政府信息公开申请，得到的回复显示，《北京检验测试机认证能力一览表》中并未包含车内空气质量检测能力。

为此，方家人已提出诉讼变更请求，要求第三方机构向法院提供发票原件、实验室出具的报告原件、委托协议原件、交接单原件，并要求当庭质证。最终，法院以索赔不明确为由驳回了诉讼。

早在2017年3月，一汽-大众官网就发布声明称，部分车辆可能因安装了内部隔音材料而产生异味。因此，一汽-大众将为涉事车辆免费更换经过改进的隔音材料。然而，声明中并没有提到这种气味可能造成的身体伤害。

根据中国消费者协会公布的2018年收到的汽车产品投诉情况分析，2018年奥迪因气味问题被投诉三次，奔驰、别克、长安福特、上汽大众也被投诉过。

对于上述奥迪事件，杨帆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此类案件的关键在于司法鉴定事项和所涉纠纷的结果，以及车辆质量与……之间是否存在因果关系……

e消费者患有的白血病。

也就是说，在涉及方的案件中，即使奥迪车内的空气质量已被证明有问题，但仍需证明这一质量问题与方的白血病之间存在因果关系，这是重点和难点，”杨帆指出。

我们希望奥迪召回并道歉

另一位奥迪车主林女士也深感不安。

3月14日下午，奥迪车主林女士接受了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的电话采访，讲述了她是如何从一个健康快乐的上班族变成一个经常接受骨和腰椎穿刺的白血病患者的。

据林女士介绍，她于2015年5月购买了奥迪A4L。作为一名公司员工，由于离家很远，她每天开车上下班，在车里呆了4个小时。林女士说，她刚买车时，车内有明显的气味，但考虑到所有新车都有气味，她没有多想。2017年中下旬，林女士出现了反复皮肤过敏、喉咙红肿和头晕的症状。2018年1月，林女士发高烧，在医院验血时发现自己患上了白血病。

接受治疗后，林女士反复思考病因，排除了遗传因素，她自己也不是一名特殊的工人，而且她的家近年来也没有装修过。2018年5月，林女士的病情稳定后，她的家人找人检测奥迪车内的空气质量。

林女士说，自从她生病住院以来，她的奥迪车一直在地下车库里，从购买到测试一直是原装零件。林女士说，她的家人找到了一家没有CMA资质的专业机构进行检测，该机构可以检测甲醛，并使用“光催化剂”技术进行清洁。该机构的检测数据显示，车内甲醛和挥发性有机物排放超标。

在检测到车内有害气体超标后，林女士通过互联网发现，许多人的情况与她相同。她还发现，她购买的这批奥迪汽车属于一汽-大众2017年3月官网公告的范围，该公告称“奥迪汽车存在异味问题”。

由于病情反复发作，林女士正忙于治疗。在完成第一次骨髓移植约六个月后，林女士拨打了一汽-大众奥迪400官方客服电话，并向客服报告了这一问题。然而，林女士表示，“没有后续行动”。然而，两天前还有其他媒体报道称，奥迪客户服务投诉专员表示，他们对奥迪汽车的气味和疾病状况没有任何反馈。

林女士反驳说，“你睁开眼睛，这不是在撒谎吗？”据她了解，在实名举报者中，山西的张先生拨打了400，北京的方先生的家人也拨打了400。方先生已经去世，要求奥迪做出官方解释。

我们都亲身经历过，我们需要揭露这个问题，这样其他人就不会再受到伤害。我们希望奥迪道歉、召回并作出解释。她说，这20个人中有几个人接到奥迪4S店的电话，说他们将对自己的汽车进行空气质量检测，并免费更换隔音棉。然而，他们担心商店会对其进行篡改，因此不同意。

截至目前，奥迪尚未对此事作出回应。

3月18日，北京京师律师事务所律师张普劳德也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指出，如果奥迪承认造成内部污染和疾病，那么巨额赔偿和销量下降的后果将无法由奥迪承担。

难以证明“因果关系”

饱受汽车和房屋污染等问题困扰的消费者曾试图捍卫自己的权利，但许多都以失败告终。

2015年10月，在住进链家舒适的房子两个多月后，任亚男在友谊医院被诊断出患有白血病。一个月后，她接受了人工流产手术。丈夫刘志坚也将这个连锁家庭告上了法庭。

由于现有证据无法证明前述因果关系，一审法院裁定驳回任亚男的诉讼请求。之后，任亚男再次提起诉讼，但由于他没有提交足够的证据证明链家公司提供的房屋中甲醛和总挥发性有机物（TVOC）浓度过高与他的白血病有关，因此……

一审判决不支持任亚男的诉讼请求。

近年来，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梳理了媒体对相关事件的报道，发现因房屋或汽车气味引发的白血病纠纷，包括链家自如事件，屡见不鲜。然而，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很难得出结论。例如，2013年3月，中央电视台报道称，梅赛德斯-奔驰、宝马和奥迪汽车使用的阻尼材料污染了车内空气，可能引发癌症。然而，三家汽车公司都表示材料符合标准，此次活动没有最终结果。

3月18日，具有医学背景的浙江新木律师事务所律师张莉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分析，车主维权难主要有两个原因。首先，就目前的医疗技术理解而言，国家或国际空气化学成分浓度阈值已被科学证明对人类健康是安全的。在机动车空气质量检测合格的情况下，以目前的科学技术水平很难证明哪些气体成分或原因导致车主患白血病。因果关系无法证明，自然难以获得法律支持，这意味着汽车制造商不能对产品质量问题负责。

其次，我国现行《产品质量法》规定，在产品质量责任纠纷中，车主很难就产品质量问题与人身伤害之间的因果关系提供证据。如果车主发现对个人健康有害但未列入国家检测目录的危险化学成分，则无法确定制造商的责任。同时，由于它是一种新发现的危险化学成分，属于新发现的产品质量缺陷，以前没有发现过。因此，机动车制造商也可以根据《产品质量法》第41（1）条的法定豁免要求不承担赔偿责任，该条规定“产品流通时的科学技术水平无法检测到缺陷的存在”。

张普劳德还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指出，中国有资质做室内空气质量工作的机构非常少，车企往往是这些机构的主要客户。当大型车企和个人用户之间存在利益冲突时，个人用户很难获得支持。

江斌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白血病的病因目前尚不清楚，中国缺乏流行病学调查，很难确定室内或汽车空气污染是主要病因。但根据前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发布的世界卫生组织国际癌症研究所致癌物清单，甲醛属于I类致癌物是肯定的。

根据湖南省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工作人员饶军和周军良2009年12月发表的《室内空气中甲醛污染与白血病关系的研究进展》一文，在对室内甲醛污染对人体健康影响的广泛研究基础上，国内外许多学者提出甲醛对人体的呼吸系统、免疫系统、致癌性等方面都有显著影响。

尽管室内空气甲醛污染与白血病之间存在一定联系，IARC甚至认为一些证据很有力，但仍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它们之间的因果关系。甲醛是否会导致白血病的生物学机制还需要进一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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