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车卖水泡车调查：249项检测10分钟完成

段先生的汽车变速箱齿轮上有大面积的铁锈。被申请人提供图片

段先生的验车报告显示，这辆车不是一辆冒泡车。被申请人提供图片

5月8日，人人车的线下评估员正在进行车辆检查。新京报记者刘靖宇摄

人人车的线下评估员将车辆信息上传到平台。新京报记者刘靖宇摄

在西安的女性车主坐在梅赛德斯-奔驰的引擎盖上哭着要求自己的权利后，汽车销售行业不断曝光。近年来，二手车电商平台的崛起也未能幸免，关于事故车和气泡车的投诉频频。承诺的“可靠车源”和“优质车源”成为了消费者的“发自内心的车”。

段先生是众多“不幸”车主之一，他们在驾驶人人车购买的轿车时突然发出噪音。送到4S店维修后，发现这是一辆冒泡车。这辆新车的推荐价为28.9万元，保险公司赔偿了25万元。庄先生购买的气泡车是在优信二手车平台上，而另一位消费者购买了一辆宝马越野车。后来发现，不仅调整了里程，还发生了严重事故，更换了60个零件。

人人车号表示，该车上线前需要经过249次专业测试，而优信也需要经过315次测试。这些事故车和气泡车是如何通过数百次测试并在二手车平台上成功上线的？新京报记者在人人车销售汽车的经历可能揭示了一些问题：10分钟内完成了200多项测试，但没有发现重大事故，而且许多人在购车时关注里程问题，检查员也没有进行相应的检查。相比之下，另一家第三方测试机构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测试，确定了重大事故车辆、里程表调整和变速箱维修。

在二手车平台上购买泡沫梅赛德斯-奔驰轿车

段先生的气泡水奔驰轿车是通过人人车购买的。

2018年8月30日，段先生和女友专程从杭州来到石家庄，在人人车平台上检查二手奔驰CLA轿车。

在人人车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段先生见到了车主，并进行了检查。“当时人人车的人说，车辆的油底壳和发动机螺丝上都有拆卸痕迹，没有其他问题。”段先生回忆，当时综合考虑，他还让人人车的工作人员查看了车辆4S店的维修记录和保险记录。后来，他被告知，4S店只有一次制造商召回和A保修，没有其他维修记录，并且发生了三次保险事件，但没有重大事故。

在检查了这辆车并看到人人车出具的检测报告后，段先生感到很自信，于是以23万元的价格购买了这辆汽车。他与业主签署了一份三方合同，以及一份免责协议。在本协议中，人人车声明，在复检过程中存在疑似拆卸迹象，买方也知悉。人人车对后续发生的任何故障概不负责。

根据人人车的宣传，它是“可靠的车源”，但今年4月，一次奇怪的发动机噪音让这辆车变成了段先生的“扎心车”。

车辆在高速公路上发出异响后，段先生立即联系奔驰客服，并听从建议将其拖至4S店进行检查。他发现机油滤清器中有大量铁屑，发动机缸体上有成人大小的焊接修理痕迹，发动机曲轴严重磨损，变速器飞轮上有大的铁锈痕迹。

段先生表示，4S店当时出具的结论是，车辆进水，导致发动机进水而熄火。活塞杆撞击发动机气缸体，造成焊接维修痕迹，对车辆造成重大安全隐患。在t……中……

段先生提供的照片可以看到，在车辆乘客舱的地毯下，地板胶上有重新粘合的痕迹，滑轨上有铁锈，一些线束被简单地用防水胶带粘贴整理。

从4S店出来后，段先生立即联系了人人车平台。经过几次沟通，人人车平台派了一名服务顾问到4S店拍摄汽车的状况信息。人人车后来通知段先生，经技术部门确定，该车不属于气泡车。对于发动机气缸维修和曲轴磨损问题，由于段先生在购车时签署了免责条款，人人车无需承担任何责任。

车辆涉水已获25万元保险索赔

为了澄清这辆车是否真的进水了，段先生向原车主保险公司核实，发现这辆车在2017年至2018年期间发生了6起事故，而不是检查时提到的三起。上一次事故记录是在2018年6月，当时原车主报告车辆进水。在这次事故中，保险公司赔偿了25万元。

谈判是另一场拉锯战。

段先生再次找到人人车平台进行协商，平台客服表示平台没有找到事故记录。直到段先生向他提供了自己的通话记录，客服才确认了这一记录，但仍拒绝承认这辆车是一辆冒泡车，并拒绝了段先生的赔偿要求。

无奈之下，段先生向北京市消费者协会提出了投诉。直到今年4月23日，人人车平台的工作人员才带领他们的线下复检伙伴对车辆进行了检查。结果显示，该车的乘客舱内有重新粘合的痕迹，并且有线束组织的痕迹，表明有可能是一辆气泡车。

记者注意到，在人人车于2018年8月31日为段先生出具的检测报告中，复检评估栏显示该车发动机、棘爪、气门室盖等零部件有拆卸迹象；发动机状况已由客户再次确认并经4S店认可，第三方不承担责任。如果出现问题，客户自行承担，与人人车无关；

已经检查了维修记录，车主口头报告了三起事故。在对三起重大事故的调查中，即重大事故、燃烧汽车和气泡汽车，结果均正常。在检查报告中，在对发动机舱进行的25次检查中，只有气门室盖显示出拆卸迹象。

5月10日，记者再次陪同段先生前往人人汽车北京总部进行谈判。该公司的一位客服经理表示，段先生的原始型号可以退货，但段先生必须自己承担发动机维护费用。原因是“这辆车卖的时候发动机不错，段先生在使用过程中发动机出现了问题。因此，段先生需要先修理发动机，才能归还原车型。”

段先生拒绝接受这一说法。这款新车型的市场指导价为28.9万元。目前，这辆车的发动机无法修理，只能完全更换。4S店给出的维修价格是12万元，即使是二级维修店也要8万多元。当时出于信任，我在他们的平台上买了一辆车。当我买了一辆泡沫车时，我差点出事故，这辆车耗费了很多精力。我甚至专门来北京。如果他们只能提供这样的赔偿结果，他们将不得不选择起诉

应追究对问题车辆频繁和不完整检查的责任

段先生的经历并非独一无二，人人车平台并不是唯一一个存在销售问题的二手车电商平台。庄先生在优信二手车平台上购买的一辆凯美瑞轿车也被水淹没。

2018年10月，庄先生以20.35万元的总价从优信二手车处购买了一辆丰田凯美瑞2016款2.0自动G十周年纪念领动版。然而，在不到三天的时间里，提车的喜悦变成了痛苦。庄先生不小心注意到车内有奇怪的噪音。经过一番检查，他发现这辆车似乎不“对劲”。

当时，在太平洋保险（601601）官网上发现，该车已于2018年6月被淹。被认定为全损，原所有人得到了15万元的赔偿。让庄先生难以接受的是，对方在签订合同时没有向他提及这些情况。就连优信二手车app上查询到的该车检测信息也显示，2018年10月17日，优信验车员张青进行了车辆检测，并提供以下结果“车辆经过测试，排除了重大事故、水淹和火灾，中控区经过改造，车身框架部件完好无损，车身外部缺陷很少，大部分漆面正常，内部干净整洁，没有磨损，发动机和变速箱没有明显泄漏，随车工具不齐全，其他常用功能国家配置是正常的”。

在此期间，庄先生通过各种渠道与原业主取得了联系。经过一番询问，他终于证实了这辆车确实被淹没在重水中的事实。

愤怒的庄先生联系了优信的销售人员，要求解决问题，但对方坚称汽车没有被浸泡，并多次要求他去重新检查。对方表示，如果有问题，可以按照正常程序退车，但我认为没有必要了。庄先生随后对优信的二手车提起诉讼。

优信的二手车还涉及出售另一辆有问题的汽车。平台上的一辆宝马越野车在测试时只更换了挡风玻璃，但消费者查看了4S店的维修记录，发现这辆车不仅调整了里程，还发生了严重事故，更换了60个零件。

对于二手车平台问题车频发的问题，高盛北京律师事务所李斌认为，二手车平台在交易中出具的检测报告实际上起到了质量保证的作用。“消费者本身对车辆和车辆交易没有专业知识，所以有理由相信二手车平台。”然而，二手车平台并没有在检查报告中发现所有问题。无论是否发现交易车辆是被水淹没的车辆，都必须存在故意或重大过失。因此，即使签署了豁免协议，也只对协议中的真实情况具有豁免意义。如果问题……

未被发现，仍需承担责任。

李斌表示，在段先生目前的事件中，交易主体是段先生和卖方。根据《消费者权益保护法》，段先生可以起诉卖家，认定其为欺诈消费者，要求退款和三倍赔偿，并要求人人车也承担连带赔偿责任。

人人网验车员是否在10分钟内完成了249项检查？

段先生和庄先生在购车时遇到的一个共性是，二手车平台提供的检测结果与实际情况不符。

段先生和庄先生购买的车辆声称经过了315次黄金认证测试和249次专业测试，他们的问题是否没有被发现或故意隐瞒？

在人人车官网主页上，已经进行了249次车况测试，并选择了可靠的车辆来源。拒绝重大事故车、燃烧车和气泡车的标语被醒目地展示了出来。5月8日，新京报记者用一辆2004款梅赛德斯-奔驰S350轿车体验了人人车的整个下线检查过程。

当天下午，人人车平台派出的两名检测人员在了解了车辆的基本登记信息后，在潘家园地铁站附近的停车场开始对记者提供的车辆进行检测。

在对车辆外部和底盘进行观察和拍照后，他们打开发动机舱进行检查。10分钟后，他们得出结论，左前轮发生了碰撞事故，车身上有多处油漆损坏。他们还表示，车辆信息已经上传到平台上，有兴趣购车的客户已经可以看到了。

在验车过程中，工作人员告诉记者，车辆交易最有效的时间是验车后15分钟。“如果你能卖掉这15分钟，那就卖掉。如果你卖不出去，那就没有意义了。”

随后，该工作人员向记者询问了心理售价，并表示：“如果有人以两个标准来买你的车，那还不错。真的太旧了。你为什么不收我们3万元，我现在就可以转账了。”见记者认为价格太低，对方立即收拾好行李离开。

大约五分钟后，工作人员再次给记者打电话说：“你还没走。有些顾客对你的车感兴趣，6万元。”很快，他们两人回到停车场，再次拍照。

大师，你不是说在十分钟内完成了200多项测试吗？为什么你甚至没有测量汽车油漆的厚度，有人看到他们这么快就想买吗？一位工作人员在听完记者的提问后告诉记者，“这是初步检查，交易过程中会有重新检查。然后，他从包里拿出仪器，测试了汽车油漆的厚度。

此时，另一名工作人员也与记者协商了价格，并确认将以7.3万元的价格出售。你为什么不现在就签合同，直接从那里拿到钱？“记者接着说，车上的东西还没有整理好。你能推迟交易时间吗？对方同意了，”那我这两天带人过来看车，你就等我的电话

第三方测试确认为重大事故车辆

对人人车进行10分钟检查的结果是真的吗？

为了对比检测结果，新京报记者于5月16日联系了第三方专业检测机构，对梅赛德斯-奔驰样品进行检测。

第三方检测人员到达后，先后对车辆的外部、内部、发动机罩内部、行李箱等部位进行了检测，并使用膜厚测试仪对整车的漆面厚度进行了测试。随后，对方将车牌上标注的车架号输入到手机上的一个软件中，该软件清晰显示车辆里程异常。

事实上，用于测试的梅赛德斯-奔驰汽车确实是一辆“调表车”——在查看该车4S店的维修记录后，该车的里程在2012年1月19日达到185633公里。然而，2013年9月18日的维修记录显示，该车里程表上显示的里程只有128750公里，前后相差约6万公里。

此外，经过一个半小时的测试……

，检验员陈世福告诉记者，这辆车存在全身金属喷漆、左B柱切割和维修、变速箱拆卸和更换、仪表显示灯故障等多个重大问题。

这属于重大事故车辆，换句话说，这辆车仍然可以开得很好，”陈师傅说。

记者注意到，在测试过程中，陈师傅等人使用了十多种工具，包括薄膜厚度测试仪、制动液测试仪、电池测试仪。一些二手车平台使用薄膜测厚仪和手电筒进行测试，但如果你环顾四周，你无法进行数百次测试，”陈师傅说。一些必要的测试无法在短短十多分钟内完成。

业内人士告诉记者，在二手车交易模式中，平台在一定程度上扮演着评估师的角色。然而，在现实中，为了快速对账交易，平台往往会隐瞒车辆的实际问题，编造车况信息。

对于人人车平台的评估人员在验车过程中没有真正发现车辆问题的情况，北京中高盛律师事务所李斌律师认为，人人车一方面向市场表明自己有验车资质，但在现实中，这些资格和能力尚未得到充分实施。因此，由此产生的购车纠纷应通过赔偿或惩罚性赔偿的方式强制承担责任。

李斌表示，如果平台评估人员明知车辆存在问题而隐瞒并向公众出售，则涉嫌与卖家共同构成消费者欺诈，需要承担连带民事责任。消费者也可以通过市场监管部门追究行政责任，并给予罚款等行政处罚。

买方自行修复或承担责任的权利的认定

如果买方在购买车辆后发现车辆存在质量问题，应尽快保留证据，避免损坏车辆状况，并及时通知卖方和平台。各方确认车辆状况后，可以分析确定车辆问题，然后确定责任方，再决定由哪一方承担维修和更换义务。

如果单方面的自行维修行为使权利和责任难以区分，也无法区分车辆问题是发生在交付之前还是之后，将导致买方承担不利后果。此外，如果发生紧急情况，需要对车辆进行维修以恢复其基本功能、畅通交通或确保人身和财产安全，买方应及时与卖方和平台沟通和协商，就消除紧急情况达成共识或确认车辆状态，然后再进行维修。

买方有权对质量缺陷提出异议

在检验期间或合理期限内对车辆质量缺陷提出异议不仅是买方的权利，也是买方的义务。如果在法定或约定的期限内没有提出质量异议，则应视为车辆符合质量要求，从而导致买方失去索赔的机会。

因此，在车辆交付之前，购买者不仅要核实车辆的主要配置、样式、价格等基本要素，还要注意检查里程、年检、事故、维修情况，以及报废期限、纳税情况，以及车辆是否已登记为抵押。买方在签订购车合同时，应注意约定合理的检验期限，并在检验期间及时核实确认汽车状况。如果发现任何问题，应立即通知卖家和交易平台，并保留相应的质量异议证据。

采访者/新京报记者刘靖宇王飞翔李大伟秦澈陈伟诚王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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