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永浩的失败，也是中国新造车的失败？

文|李庆科

2011年11月20日，西门子北京总部。一个戴眼镜的胖子手持大锤，将三台西门子冰箱砸碎。这一幕被记者捕捉到，随后第二天登上了各大新闻网站的头条。

砸冰箱的原因是两个月前，罗永浩的西门子冰箱冷藏室水太多，所以罗永浩在微博上发了一条微博，抱怨吐槽的质量。

罗永浩的吸引力是巨大的。这条微博已经吸引了3000多条转发，并引发了西门子严重的负面公关问题。西门子回应称，这不是质量问题。这一说法激怒了罗永浩。所以，后来出现了砸冰箱的场景。

有趣的是，被砸的三台冰箱并不是罗永浩专门买的，而是分别属于左小祖咒、韩寒和冯唐。所以有人说，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消费者权益保护，而是中国知识分子在互联网时代领导公共事件的典型例子。

腾讯已对此事展开在线调查。超过93%的网友表示支持罗永浩砸冰箱。中国经济网的评论文章称，此次砸单反映了消费者面对大型跨国公司维权时的无奈，也反映了一些跨国公司在售后服务、危机公关等方面表现出的傲慢。

这让罗永浩走出了互联网的领域，进入了一个更大的舆论舞台。许多人开始记得，有一个叫罗永浩的胖男人，他擅长使用尖锐和愤怒的语言参加公共活动。这成就了罗永浩本人，也定义了他。他是一个疯狂的知识分子，而且只能是一个狂野的知识分子。

现代哲学家殷海光认为，知识分子的主要职责之一是不断地批判潮流。砸冰箱事件发生一年后，罗永浩创立锤子科技，声称要打造一流的数字消费产品。锤子科技的命名灵感来自锤子敲击冰箱的想法。

这是问题的关键，罗永浩之所以出名，是因为他批评了潮流。当他选择成立锤子科技时，这实际上是对他自身价值的背离。从对韩寒电影的批评，到管理许知远的单行道书店的困难，甚至蒋方舟的过度背书，每一个知识分子都试图陷入类似的尴尬境地。

但罗永浩做得太过分了。他亲自搭建了一个足够高的平台，然后跳了下来。

这不仅仅是一个疯狂知识分子改造数字产业并失败的故事。但对所有试图改变创业的批评者来说，这是一个启示。

今年11月3日，罗永浩发布了一条微博。尽管在过去的10个月里，我一直在与时间赛跑，而且实际上做得很好，但我仍然在法庭的消费限制名单上

由于锤子科技未按时向供应商付款，丹阳市人民法院于10月30日对罗永浩采取限制消费措施。

科技公司倒闭引发的最大讨论不是商业模式或产品。一方的声音是罗永浩是否欠了钱，以及他是否被认为是无赖。一方的声音是是否要给理想主义更多的宽容空间。

罗永浩的微博账号下面有两条非常受欢迎的评论。其中一个是，“所以，请确保成功，好吗？”共有14565个赞。一个是，“我记得当时有一个大学生告诉史玉柱，如果你不站起来，你会伤害我们这一代人的感情。”总共有4304个赞。

大家更愿意记住的是那个狂野的知识分子罗永浩。而不是罗永浩，他声称要创造一流的数字消费产品。

你觉得我很奇怪，我太与众不同了。我觉得你们很奇怪，你们怎么会不一样呢？“这是涅盘乐队的一句台词。这句话是罗永浩在自传《我的奋斗》中写的。

在特定的时间，在特定的领域，在高度相同的环境中，只要你是一个不同的人，你就绝对是对的。

在我二十岁进入社会后……

无论我做了什么，我都不依赖父母给我带来福利，也不依赖他们选择一条适合既得利益群体子女的更容易的路线

这就是诚实。他的人生轨迹是一条非主流的道路。高中辍学，开始做二手书生意，后来卖二手车

后来，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罗永浩无耻地给新东方的俞敏洪写了一封信，希望能面试一位英语老师。

罗永浩的前两次试镜都被淘汰了。在第三次尝试中，他放弃了讲座，使用了不限于网络笑话、笑话、和基于市场的沟通方法。许多学生笑了，罗永浩通过了测试。

这种“与众不同”的活力出乎意料地延伸了出来。如今，在淘宝上，你仍然可以从罗永浩那里买到生动的演讲视频。罗永浩甚至衍生出了文化产品。例如，有人把罗永浩的金字印在马克杯和T恤上。

《三桌龙门阵》对罗永浩的评价是：“作为海淀齐达内，他一直在和一群职业乒乓球和台球运动员踢足球比赛

自媒体的迅速发展最终将罗永浩塑造成了一名知识分子。在同一时期，韩寒也以同样的方式成为了一名知识分子。但与韩寒相比，罗永浩更为粗暴。

2019年4月，吴晓波在直播节目《吴晓波解读大亏》中分析了锤子科技的失败，认为罗永浩犯了两个错误。首先，这个梦想太大了。第二，输入错误的行。

今年10月，吴晓波的《八角岭》未能上市。罗永浩在微博上发帖称：每次有傻瓜教我如何制作手机时，我都想说下面这句话，但我总是抗拒。今天，在这个全国人民庆祝吴晓波老师上市梦想破灭的快乐日子里，我要说：“我很理解你的感受。当中国足球队踢得不好时，我有冲动去场边直接指导他们，但我总是克制自己……因为我只是有点傻，不是真的傻

很多年过去了，罗永浩的愤怒仍然能让很多人兴奋。#罗永浩评论吴晓波没能上市#，登上了微博热搜。

关于自我定位，罗永浩在《我的奋斗》中也有一段独白：在采访中，我公开强调自己是一个特别痴迷于金钱的人。因此，一个理想主义者以一种理想主义的方式进入商业。

锤子科技并不是罗永浩在商业社会的第一个产品。2006年，厌倦了当英语老师的罗永浩创办了牛博网。愤怒也是一种创业手段。对于其他博客网站，罗永浩称其为“几乎都是文本垃圾的大型博客

这是一个体现愤怒和理想主义的网站。著名音乐评论家张晓洲后来在微博上回忆道，“2007年，我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对方说他叫罗永浩，每年都是连月推荐他去牛博的。张晓洲赢得了今年的比赛，最后补充说牛博木有稿费。第二天，我和罗胖吃了晚饭，在职业伴郎王小山的见证下同意结婚。”

此外，还有许多知名的名字，包括韩寒、柴静、梁文道等人。所以有人说，十多年前，向别人证明你是文艺青年的最好方法就是提到牛博。

2008年，罗永浩入选了《南方周末》的年度致敬节目，评价称：“牛博网络已经成熟了稀缺的公民社会。但这句话也预示着一定的无语风险。2009年，牛博网络正式关闭。”。

类似的逻辑延伸到锤子科技的成立。

当第一代iPhone推出时，冯唐从美国给罗永浩带来了一部。因此，罗永浩在嘲讽各大手机制造商的同时，决定“在用户体验、美学、营销推广、恋物癖和完美主义方面不亚于乔布斯。”

锤子手机首次发布当晚，罗永浩站在一块巨大的电子背景板前，罗永好系着围裙坐在桌子旁设计手机。他说：“我们想成为cra……

智能手机时代的人

后来，在一次采访中，罗永浩直言不讳地说：“失败者，走开，为精英服务

在《人物》杂志关于“罗永浩锤子下的理想主义者”的一篇报道中，最早加入锤子科技的工程师之一提到，工程师的工资几乎更低或平等。但这些并不重要，因为“老罗可以很了不起

从Hammer系列到Nut U1系列，几乎每一款手机都获得了压倒性的赞誉。但持续的亏损已使锤子科技濒临破产。拯救锤子科技的最后一件事是坚果Pro系列，它被定位为千元机系列。

通过愤怒达成共识比耐心说教更有效。许知远曾描述过20世纪初公共知识分子的集体崛起。公共知识分子的崛起往往伴随着公民对公共事件的肤浅关注和轻浮的情感表达。

对于锤子科技来说，罗永浩有意无意地塑造的制造工艺，已经成为反对主流意识的象征，成为稀缺的时代理想主义。

这一要求值得怀疑。大家希望看到的是，罗永浩进入手机行业的方式和牛博一样，而不是真正关心罗永浩真正做了什么。市场的公约数是功利主义，他们不会为知识分子的理想买单。

变革是伟大的，但普遍性很重要。

碰巧也有类似的情况。10月底，自媒体“酷玩实验室”在微博上发表了一篇题为《2019年最悲惨的人——蔚来李斌》的文章。一条评论写道：故事即将结束，所以我开始告诉你我的感受。贾跃亭和罗永浩都玩过这种把戏。当一家公司开始谈论情绪时，大致意思是“不要逃离老乡”。

2015年前后，中国迎来了一大批汽车制造新势力。他们的机构有着强烈的公众情绪。反超欧美百年汽车产业，打击传统车企的补贴依赖，将由来已久的传统分销模式扔进垃圾桶。

互联网上跨界造车似乎有一个合理的逻辑。

他们更清楚什么是客户体验，没有负担就等于打破了一切。

罗永浩转发了一条关于“李斌是最悲惨的人”的微博。他评论说，经营顺利、赚钱没有问题的品牌企业，其实大多是情怀。你这个臭烘烘的xx听到这种感觉时很兴奋。主要原因是你们骨子里都是愤世嫉俗的。

但罗永浩并没有走到最后。2019年，他进入电子烟行业。然后再次积极批评各种事件。甚至在退出锤子科技管理层后，他还指责新锤子在微博上推送了太多的手机广告，在网络上引发了与老同事的骂战。但无论如何，这就是罗永浩，公众更期待的罗永浩。

今年11月6日，IDC发布了2019年第三季度国内智能手机市场数据。2019年第三季度，中国智能手机市场的出货量约为9890万部。最初不受外界青睐的华为以4150万台的出货量占据了国内市场的主导地位，占据了42%的市场份额。

一天后。丰田和比亚迪（002594，股吧）已达成合作关系。双方将投资50%成立一家纯电动汽车研发公司。汽车行业开始变得紧张不安。

这似乎宣告了所有最初的冒险都是徒劳的。

但并非所有这些都是无效的。在《人物》关于“罗永浩锤下的理想主义者”的报道中，对失败的审视仍然充满了光明。一名员工将他们在锤子科技的4年经历评价为“见证了一个非常了不起的故事

2000年，罗永浩给俞敏洪写了一封自荐信，说：“龚自珍劝田公‘降才不按一个标准’。如果‘降才才不按标准’的结果是降职发展各方面严重失衡的人才，谁会劝新东方‘用人不按一标准’？”

给我一个面试或演讲的机会，我将成为新东方最好的老师……

在最坏的情况下，我也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于是，一个为组织摆摊、提供培训的高中辍学学生成为了中国最著名的英语老师。

也许很多年后，有些人还会记得，有一个叫罗永浩的胖乎乎的男人，他本可以幸福诅咒一辈子。他诅咒任何他想要的人，甚至袖手旁观挣钱。但后来，他拿着手机去了，但手机最终还是把他弄到手了。最后，老赖。

也许，新制造的汽车甚至不会有这么有趣的“墓志铭”。

即使像丰田和比亚迪这样的坦克已经上市，我们仍然希望道路越来越窄的新车能够创造奇迹。NIO、拜腾、威马、小鹏或其他公司可以通过满足消费者需求来真正实现变革。在这个注定要以悲剧收场的战场上，任何一个到达终点的人都会获得其他所有努力但不成功的人的荣誉。

只有当整个军队都被摧毁的时候，一切才会变成一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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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签：比亚迪丰田蔚来北京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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