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迷局：老牌辽宁国企为何破产？｜《财经》封面

小结：在这次备受质疑的破产重组之后，华晨汽车是否有未来，取决于如何解决数千亿的债务问题，以及能否有效推动自身转型

华晨之谜：为什么老辽宁国有企业破产？|《财经》封面（博客、微博）

封面设计/Li Li

文章|《财经》记者李希音、王静怡、杨秀红

编辑|石志亮袁曼

10亿元债券违约引发大型国有企业华晨汽车集团控股有限公司有限公司破产重组，总资产近2000亿元。

11月20日，沈阳市中级人民法院裁定受理债权人对华辰集团的重组申请，华辰集团正式进入破产重组程序。此前，这家位于辽宁的老牌国企旗下的10亿元私募股权公司债券到期违约，其他已发行债券价格也持续下跌。

突然”是一种一致的感觉，从企业申请重组到法院在一周内正式受理。毕竟，华晨集团一直位居中国汽车销量排行榜前十，拥有宝马、金杯、中华等知名品牌。破产重组的消息震惊了公众和市场。

一些债权人感到被了，他们愤怒地说：为什么华辰集团这个AAA级债券在没有与债权人沟通的情况下选择破产重组？华晨集团为何在破产重组前转让核心资产？华晨集团为何在债务违约前多次发布赎回承诺公告？

我感冒了，去了停尸房， ”一位债权人表示，他认为华晨集团的情况与今天不同。他告诉《财经》，拥有多家上市公司和盈利奶牛华晨宝马的华晨集团只面临流动性危机，并有各种自救手段，如以合理的市场价出售华晨宝马股权，债权人讨论债务展期。然而，华辰集团直接破产重组。

在确认华晨集团正式破产重组的当天，中国证监会决定对其涉嫌信息披露违法违规行为立案调查，同时对华晨集团债券涉及的中介机构进行核查，严肃查处相关违法违规行为。

作为当局，华晨人感到困惑。法院突然宣布破产和重组，这在集团内部是非常出乎意料的，打乱了原定的工作计划。“一位接近华晨集团的人士告诉《财经》。”今年9月，该集团发言人还郑重介绍了该集团的‘十四五’规划，其中包括从具体产品到整体战略的一揽子计划。如果我们知道我们要破产了，为什么我们还要做这个计划

多名接近华晨的人士告诉《财经》，华晨的破产重组并非完全出于企业意愿，上级监管部门在其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华晨只能被动接受。

作为辽宁省重点国有企业，华晨集团拥有两个股东。大股东为辽宁省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持股80%。另一股东为辽宁省社会保障基金理事会投资引导基金管理中心，持股20%。

辽宁省国资婉拒了《财经》记者的采访请求：“目前所有工作都在进行中，尚未落实，建议等待后续信息发布

华晨的破产重组给市场留下了许多疑问：华晨真的无法偿还债务吗？您打算转让资产吗？为什么过去在中国排名前四的老牌车企会如此？

截至本杂志出版，各方尚未提供明确的债务重组方案。

据《财经》记者了解，11月30日，华晨现有债权人召开债券持有人会议，同意双方建立定期沟通机制，履行债权义务；

承诺不逃避或放弃债务，并制定合理的债务偿还计划，已经提出了近十项建议。华晨方面表示道歉并消除疑虑，但双方仍存在许多矛盾。

债务虚拟和真实

11月13日，全国企业破产重组案件信息网发布消息称，格致汽车科技有限公司已向辽宁省沈阳市中级人民法院申请重组汽车冲压模具研发制造商华晨汽车集团控股有限公司有限公司。

华辰集团公告称，公司已构成债务违约总额65亿元，逾期利息总额1.44亿元。由于企业财务状况紧张，授信审批尚未完成，导致无法还款。华晨汽车的债务违约对其总部的生产经营产生了影响，导致其财务状况恶化，并极大地影响了其偿债能力。

违约并非毫无征兆。根据多个渠道的报道，辽宁省有关部门已多次讨论营救华晨集团。早在今年8月，华晨集团旗下几只存续债券就出现了大幅下跌。其中，18华旗01债券连续三天下跌，直接从85元跌至55.8元，跌幅高达34.35%。

作为辽宁省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的重点国有企业，华晨集团旗下有四家上市公司，分别是华晨中国、金杯汽车（600609，国霸）有限公司、有限公司、上海申花控股（600653，国巴）有限公司和新晨中国电力（600482，国霸）控股有限公司，有限公司华晨集团账上有钱，为什么不还款？

目前，华辰集团的债务总额达1300亿元。公司2020年半年债券报告显示，总资产1933.25亿元，总负债1328.44亿元，资产负债率68.72%。从期限结构来看，流动负债占比77.28%。公司短期债务规模较大，流动比率1.1，速动比率0.83。短期集中偿债面临压力。

仔细分析了1026.61亿元的流动负债，主要包括524.8亿元的应付票据和应付账款，165.21亿元的短期借款，以及一年内到期的53.94亿元的非流动负债。

截至2020年6月末，华辰集团货币资金513.76亿元，其中限制性资金167.58亿元，可动用资金346.18亿元。与上述负债相比，现有资金远远不够。

在银行贷款、信托和保险基金债务计划违约的情况下，由于未向供应商支付款项，华晨很难单独兑现公司债券。因此，账户上有钱并不意味着你可以偿还债权人的钱。

对于拥有四家上市公司的华辰集团来说，除了自有资金外，是否还有外部转移的空间？在11月9日的“17华晨05股东大会”上，华晨集团表示，作为上市公司的控股股东，不得占用上市公司资金用于偿债。华辰集团的可用资金很少，分布在多家企业之间，每家企业的可用资金余额都很低，不足以偿还债务。

这表明国有企业集团公司为其子公司筹集资金的模式存在问题， “中国企业改革与发展研究会研究员吴刚良告诉《财经》。目前的国有企业集团不再负责具体运营，将把业务和资产下沉到子公司。由于子公司是一个独立的法人实体，集团公司和母公司不能自由使用子公司。此外，集团公司经常充当融资主体，并将资金借贷给子公司使用，导致集团合并财务报表中存在大量资产和收入。然而，大量的货币资金只是来自合并财务报表的数据。这些真金白银不在集团母公司的银行账户中，而是在子公司手中。这有r……

导致在集团内部分配资金的能力有限。

也就是说，华晨集团不能转移华晨宝马或金杯的资金。可以移动的是中华和华松公司的资金。然而，中华汽车和华颂汽车近年来的销量并不乐观，盈利能力堪忧。

华辰集团有13笔未偿债券，余额162亿元。从到期日分布来看，2021至2023年将是债券到期日和转售压力的集中时期。因此，华辰集团的偿付能力令人担忧。

更重要的是，华辰集团涉嫌低价转让其核心资产华辰中国，在业内引起轩然大波。华晨中国拥有与德国宝马集团合资的华晨宝马50%的股份，这是该集团的利润奶牛。

今年5月27日，华晨集团以每股0.01美元的价格出售了其子公司华晨中国的2亿股股份，占华晨中国总股本的3.96%。接管方为辽宁省另一家国有企业辽宁省交通建设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有限公司。华晨中国解释称，这是一项战略合作安排，旨在进一步扩大与买家的业务发展空间，连接上下游产业链和供应链。

这个售价在业内受到了广泛的质疑。在上述股权转让公告日，华晨中国的价格均在6港元以上。

为什么华辰集团将其上市公司股权大幅低于市场价格出售？一位资深金融专业人士告诉《财经》，此类操作涉嫌资产转移，正在为未来潜在的逃废债务埋下基础。这类似于有人借钱买房，然后把房子交给亲戚，然后以没有房产为由拒绝偿还贷款

这位人士解释道：“华晨集团在因债券违约而进行资产重组后，甚至可以以高于每股0.01美元的价格回购其股权。这种操作可以让公司保留优质资产

7月14日，华晨集团再次向辽宁角头出售4亿股华晨中国股份，占华晨中国总股本的7.93%。钱去哪儿了？11月30日，华晨现有债权人召开债券持有人会议，会议被反复询问，但华晨没有回应。

华晨集团对华晨中国股份的转让仍在进行中。9月22日，华晨集团成立子公司辽宁新瑞汽车工业发展有限公司。9月30日，华辰集团将其在华晨中国30.43%的剩余股权全部转让给辽宁新瑞。至此，华晨集团不再直接持有华晨中国的股份。

除了商业登记材料外，辽宁鑫瑞在互联网上的信息很少。其注册地址位于沈阳市偏远郊区沈抚新区金凤街。“如果我们走得更远，那将是抚顺，”出租车司机告诉《财经》。

2020年1月26日，辽宁鑫瑞公司的注册地还是一个建筑工地，对面是农田。摄影/《财经》记者王静怡

11月26日，《财经》记者实地探访辽宁鑫瑞公司注册地址发现，该公司位于一个建筑工地上，有零散的建筑工人进出。街对面是一片稻田，偶尔有拖拉机经过，路边挂着禁止焚烧秸秆的红色大标语。附近没有人知道辽宁鑫瑞公司的存在。

华晨集团手中最有价值的核心资产，即华晨宝马的股权转让和质押，至今仍是个谜。上述债权人向《财经》记者解释称，对于辽宁新瑞与吉林信托之间的交易价格、受让方资金来源、华晨集团获得的资金使用情况以及后续股权质押等，辽宁新瑞均未提供令人信服的解释。

据《财经》记者了解，11月30日，有20多家债权人机构参加了华晨债券在线持有人大会，占有表决权债权人总数的57%。会议有近十项建议，包括建立双方定期沟通机制，履行信函义务；

承诺不逃避或放弃债务，并制定合理的债务偿还计划；披露公司当前的财务和资产状况；停止处置资产等。尽管现场债权人进行了投票，但现场提案被逐一通过。但债权人并不买账，认为华晨集团的参与者没有在核心问题上做出有效回应，这令人失望。

还有一个来自债权人的问题：金都律师事务所是什么时候进入华晨集团提供服务的，为什么？在一个小时的债权人会议上，这个问题被重复了近10次。一位债权人告诉《财经》，这是反映华晨集团是否有意逃废债务的重要依据。据他们了解，金独路进入华辰集团任职的时间，远早于法院批准华辰集团破产重整的时间。华晨集团相关人员一直对此避而不谈，并表示这不是华晨集团的蓄意破产重组。

对于另一个备受争议的焦点——在破产重组之前，华晨多次发布赎回承诺公告，并将其持有的华晨宝马股权转让给其他机构，导致没有优质资产可供偿还。浙江省破产管理人协会副会长、浙江嘉瑞诚律师事务所首席合伙人马文兵向《财经》记者分析称，关于债务人在破产前6个月单方面处置财产是否有效以及是否应撤销这一行为，存在重大法律问题。债权人可以向机关举报犯罪线索，大型债权人特别是银行和信托债权人可以组成债权人委员会，委托相关律师进行维权。

11月21日，中共中央局委员、国务院副总理、国务院金融稳定发展委员会主任刘鹤主持召开金融委员会第43次会议，研究规范债券市场发展，维护债券市场稳定。

会议要求，要坚持“零容忍”态度，维护市场公平秩序。必须依法严厉查处欺诈发行、虚假信息披露、恶意转移资产、挪用发行资金等各类违法违规行为，严惩各类“逃废债”行为，保护投资者合法权益。

自助效果不佳

尽管我们做出了努力，但我们未能改善集团的生产经营，也未能有效解决华晨集团的债务和财务风险。我们对此深感内疚，并表示我们的深刻检讨。在债券持有人会议上，华晨集团任姓负责人代表公司道歉，并表示将尽最大努力保护债权人的合法权益。我们欢迎投资者来公司进行尽职调查。

拯救华晨的计划尚未最终确定。任姓负责人表示，作为合作方，华晨集团刚刚获得法院裁决，只有在法院指定破产管理人后才能制定具体的重组计划。

如今，华晨就像一个烫手山芋，找到一个合适的破产管理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11月20日，中国证监会宣布，已对华晨集团债务违约问题展开专项检查，对华晨集团发出警示函，并对其涉嫌信息披露违规行为进行立案调查，同时对华晨公司债券涉及的中介机构也进行了核查。华辰集团尚未放弃自救。

破产重组宣布后，《财经》记者在现场走访时发现，华晨集团及其子公司的生产经营并未受到重大影响。

由于销量不佳，自主品牌中华和华颂在年初基本停产；

合资公司包括华晨宝马、华晨雷诺金杯、华晨新日等。华晨集团官方声明称，破产重组对合资公司没有影响，只涉及自主品牌。

2020年11月10日，辽宁沈阳华晨雷诺金杯汽车有限公司生产线Image/Visual China

华晨中国工厂的保安告诉《财经》，自今年新冠肺炎疫情开始以来，中国人几乎没有值班，生产基本停止。现在工厂的工作人员主要是行政办公室的工作人员。

本声明已得到负责中华汽车销售的沈阳华晨金杯汽车销售有限公司有限公司人员的认可。我们现在正在处理库存汽车，主要是去年和前年生产的。最后一批卖光后，我们将不再出售，并从华晨转售金杯等其他品牌

华颂的价格特别合适。原价超过20万元，但现在甚至低于五折，为15.8万元。这是一辆使用宝马发动机的MPV，现在只剩下两辆了。在售罄之后，就没有了。”前面提到的销售人员告诉《财经》。

根据中国汽车工业协会数据，今年10月，华晨金杯有限公司共销售乘用车13200辆，同比下降21.2%，共销售11.51万辆，同比降低17.92%。今年1-10月，华辰自主SUV共销售45700辆，同比减少30.81%。

除自主品牌外，华晨集团旗下其他板块目前运行正常。本周，华晨新日的新车在无锡下线，上周，华晨雷诺金杯的新车在沈阳下线。这些产品都在正常推出，”一位与华晨有关的人士告诉《财经》。

对此也有不同的声音，接近华晨雷诺金杯管理层的人士告诉《财经》，华晨雷诺金杯正在裁员。此外，由于法国合资公司的支持不足，新车型的推出过于缓慢，导致产品和品牌实力持续下降，终端销售渠道持续下滑。

雷诺的收款速度相对较慢。华晨雷诺金杯的一位供应商告诉《财经》，“我们公司有400万元应该在10月底前结清，但还没有结清。”另一方面，宝马的收款速度相对较快，快的时候20多天就可以收款，月初发货时就会付款。

华晨集团现任党委书记、董事长严炳哲去年调离沈阳市副市长，他被寄予厚望，希望将华晨打造成辽宁国有企业改革的标杆。2018年6月，辽宁省国资委改革办在对华晨汽车集团调研时强调，作为辽宁省综合改革试点单位，华晨集团希望成为辽宁省国有企业改革的标杆，分享和推广改革经验。

与掌舵的其他车企相比，颜丙哲很少出现在媒体面前。外界可能认为严先生上任后没有做太多工作，但澄清内部结构是一项复杂的任务。华辰集团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人士告诉《财经》，“首先要理解，然后再调整每一个，这需要很多时间。”。

该人士介绍，严炳哲明确了集团内部组织架构，将其从前的9级压缩为3级；

调整公司战略，聚焦整车行业，拓展零部件业务，深化与宝马、雷诺的合作，剥离非主业，开展债务催收和低效资产处置。此外，从今年开始，华晨减少了管理层，降低了集团中层及以上干部的工资。

作为合资伙伴，宝马集团还协助华晨集团。2020年7月，宝马首次向华晨集团签署了500亿元的华晨宝马零部件大单。8月，该公司还向华晨汽车派遣了20名德国专家，以帮助提高其业务水平。

谈到未来的道路在哪里？上述人士认为，第一步是想办法降低债务风险，然后巩固与宝马的合作，然后寻求汽车和零部件合作伙伴的支持。

为什么它从繁荣走向衰落？

华辰集团是中国第一家放宽汽车行业外商投资限制的从业者，受到好评。2018年10月，宝马集团宣布将以36亿欧元从华晨集团手中收购华晨宝马25%的股份，从而将宝马的持股比例从50%提高到75%，首次突破了合资车企的外资持股比例限制。

通过过去和现在的生活，华晨一直以其在资本市场上的出色表现而闻名。

1987年，华晨汽车集团的前身金杯汽车有限公司由沈阳近100家街道工厂合并而成。二顺年公司董事长赵锡友探索公开募股，将股票销售摊位分配到国家经济和社会改革委员会的院子里，俗称“中南海卖股票”。

随后，杨蓉利用国务院发布的公开募股政策，神秘地筹集资金，在百慕大群岛注册华晨中国汽车控股有限公司有限公司，收购金杯股份，成为华晨系列的实际控制人。1992年，华晨汽车在纽约证券交易所上市，成为第一家在美国上市的中国公司。

当时，华晨专注于逐渐蓬勃发展的中国轻型客车市场，推出了丰田海狮车型，专门打造了一款低成本的轻型客车。由于商务车的起飞趋势，金杯海狮已经占据了一半的市场，投资回报率高达30%。

华晨当时最突出的愿景就是引进宝马项目。2001年，时任宝马集团董事长米尔伯格作为德国访华代表团成员来到北京，与杨蓉共进晚餐。他强调，双方在想法上达成了共识，随着华晨现有生产线的技术改造，这将是宝马在中国生产轿车的捷径。米尔伯格接受了杨荣的观点，双方同意任命杨荣为宝马（沈阳）项目领导小组组长。2003年5月，华晨宝马汽车有限公司在沈阳注册成立。

这在当时引起了争议：新生的中国市场和国民消费水平能否支撑豪华汽车巨头宝马？然而，持续了十多年的中国汽车行业黄金时代，印证了华晨当时的前瞻性愿景，中国已成为全球最大的汽车消费市场。2019年，宝马品牌在中国的销量为72.36万辆，成为豪华品牌的销量冠军。华晨宝马销售54.59万辆，同比增长17.1%，为华晨中国贡献了76.26亿元的净利润，同比增长22.1%。

杨荣做了大部分的项目准备工作，但他没有亲眼目睹华晨宝马合资公司的落成。2002年，在杨蓉首次登上福布斯中国富豪榜的第二年，财政部发文确认华晨属于国家所有。杨蓉在经历了资产清查和工作终止后，逃到了美国。同年10月，杨荣因涉嫌经济犯罪被辽宁省检察院批准逮捕。

2005年12月，刚刚担任大连市副市长一年半的戚玉民，在经历了一次灯笼式的高管变动后，带着一份出乎意料的调任令，来到沈阳主持华晨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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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玉敏。图/IC

这位新官员上任后，首先打响了降价的发令。中华尊智车型售价下调高达4万元，新车提前下线，轰动了整个汽车市场。2006年，华晨汽车销量突破20万辆，同比增长71.4%。其中，梅赛德斯-奔驰和骏捷汽车销量5.8万辆，环比增长545%。尊智轿车一度缺货，华晨成为汽车销量增长冠军，扭亏为盈。

当时的华辰充满了自豪和繁荣。

戚玉敏于2019年按时退休。辞职时，华晨汽车集团2018年销售收入突破2000亿元，实现利税超350亿元，成为辽宁省唯一一家年销售收入超过2000亿元的企业集团。

有一种观点认为，华晨依靠合资企业盈利，乐百书却忽视了自己品牌的发展。这句话有点“注重结果”。戚玉敏很早就提出要重视自治事业的发展。但他认为，独立汽车公司不需要亲自动手。他的梦想产品是保时捷调谐底盘、意大利风格和内外装饰，以及发动机和宝马的合作。通过整合三大资源，一辆好车自然会出现。

但宝马和华晨之间过于成功的合资企业确实成为了华晨集团的资源诅咒。业内普遍认为，与宝马集团17年的合作让华晨汽车尝到了利用国外研发技术的甜头。但由于过度依赖合资板块，华晨汽车自主板块销量持续下滑，市场份额萎缩。

一个城市的出租车通常优先考虑当地的汽车品牌，这在沈阳被打破了。11月底，《财经》记者在沈阳注意到，街上的出租车大多来自现代、铃木等外国品牌，偶尔也有华晨中国路过。

12月4日，华晨集团破产重组公告发布两周后，据辽宁省纪委监委消息，祁玉民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目前正接受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

前方的路在哪里

华辰集团需要解决的第一件事就是债务问题。

这些国有企业是否真的无力偿还债务，还需要打个问号。你应该知道，这些都是AAA级的债券。一位资深金融专业人士告诉《财经》，一些国有企业自愿选择债券违约，这些债券可以用来实现杠杆操作。大型国有企业债券可能违约，涉及数百亿违约资金。在这个过程中，出于社会稳定的考虑，政府可能会向有问题的国有企业提供补贴或协调银行贷款，这可以帮助这些国有企业获得更多资金并发挥杠杆作用。

这一观点很有代表性：国有企业债券违约，过去通过银行贷款、永续债等获得机会。这导致业内对国有企业债券可以赎回抱有坚如磐石的信念。那么，为什么银行没有介入拯救这一轮债券违约呢？

一位在国有大型银行从事审计工作的人士向《财经》记者解释说，商业银行也应该坚持市场化和法治化的原则。对于华晨这样的公司来说，如果他们不能及时偿还债券，银行就无法决定是否救助他们。企业应该用自己的现金流来偿还债务，而不是等待银行来拯救他们。银行还应根据企业的还款能力对贷款做出独立决策。

华晨集团任姓负责人表示，华晨集团并非故意拖欠债务，将依法重点保护中小投资者权益。但在华辰集团转让资产后，债权人不仅担心华辰集团的偿债能力，还担心其偿债诚意。

破产是不可逆转的，如果接受的重组生效，就不能合法撤回。“马文兵告诉《财经》，如果有隐藏的财产，就必须追回，而珀斯人……

主管企业的还必须承担刑事责任。根据《破产法》第三十三条的规定，如果债务人为了逃避债务而隐瞒财产，或者捏造债务或承认不真实的债务，可以追究债务人的违法犯罪行为。

马文兵表示，清产核资是第一步，追回资产是第二步。如果资产能够基本抵消债务，债权人和债务人就可以破产解决；如果破产具有重组价值，则可以破产重组，重组意向投资者将收购该企业以实现企业重组；如果资产没有价值，它们只能破产并被清算。

债权人应更多地参与公司治理，吴刚良告诉《财经》，要打破“对国有企业的信念”，政府不应再为国有企业债务背书。在一些地方，国有资产管理部门将辖区内国有企业的信贷捆绑在一起的做法，可以在短期内提高地方国有企业的信用，降低融资成本“这将导致一些国有企业的债务积累越来越多。

近年来，辽宁见证了几家大型国有企业的破产和重组，先是东北特钢、大连机床、辉山乳业，然后是沈阳机床，现在是华晨集团。在过去的三到四年里，许多当地人引以为傲的老牌国有企业因负债累累而破产重组。

多位来自不同领域的专家告诉《财经》记者，由于华晨在辽宁的重要地位，救援肯定会进行，关键在于如何救援？

这一次，华晨绝对不会消亡，这只是一种改革的方式。“华晨的一位退休高管告诉《财经》，华晨中国只持有华晨宝马25%的股份，未来无法巩固其资产负债表。在某种程度上，贷款的撤回导致了资金周转不良，甚至只有10亿元的债务无法偿还。上级监管单位实际上趁机提出了重组和改革阿晨2000亿元的资产必须被拯救。

华晨集团的下一步行动是什么？接受《财经》采访的员工表示困惑，有未经证实的传言称，各大汽车集团可能有收购和接管的可能性。

在马文兵看来，大型企业的破产重组周期较长。如果能够成功招募投资者并进入重组阶段，重组期为9个月，两年内有希望成功重组。如果重组失败，可能需要3-5年的时间才能取得成效。

中国汽车工程师学会名誉主席傅玉武告诉《财经》，没有品牌、没有核心技术、缺乏资本的汽车公司未来都会倒闭。地方政府不应再追求短期的政绩和GDP，而应具备辨别产业核心技术的能力，培养具有核心技术、愿意真诚工作的企业。

在中德诺豪汽车职业教育研究院院长、资深汽车评论家孙勇看来，华晨的破产重组将不可避免地推动行业兼并重组。由于社会信用的丧失，华晨将很难独立生存。在合资企业股权调整的背景下，华辰集团未来被行业并购重组可能是必然趋势。

标签：宝马金杯华晨新日发现保时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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