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管层再开巨额罚单 汽车业反垄断指南将面世？

本报记者龚梦泽

沉寂了三年多的汽车行业反垄断，最近几天又掀起了一波浪潮。

6月5日，国家市场监督管理局宣布，对长安福特汽车有限公司有限公司实施纵向垄断协议，依法作出处罚决定，并对长安福德处以1.628亿元罚款。

业内普遍认为，当前汽车行业纵向价格限制仍然严重，特别是汽车零比高、配件销售和售后服务价格高、隐性消费高，亟待解决。然而，由于法律法规之间的冲突和执法部门之间的协调，加剧了反垄断执法的难度。

需要指出的是，作为汽车行业反垄断措施的有力工具，《汽车行业反专卖准则》草案于2015年10月底完成，并于2016年3月征求意见，但尚未最终确定。汽车行业是一个重要的支柱产业，涉及产业链长、利益多，因此许多监管文件难以出台。”香颂资本执行董事沈萌在接受《证券日报》采访时表示。

中国的反垄断法相对滞后，但确实有必要出台反垄断法。“资深汽车行业分析师钟石表示，由于我国反垄断法缺乏基础和演变，存在许多不完善和不成熟的地方。

中国汽车流通协会执行理事贾新光认为，国内反垄断调查不应基于固有违法性原则禁止协议中的纵向限制。相反，可以引入合理分析的原则进行竞争性评估。确保被调查企业的辩护权，使其更好地规范化和制度化，并与国际标准保持一致。

落锤罚款1.6亿元

福特重返赛道，增加了变量

上述处罚决定称，自2013年以来，长安福特通过制定“价目表”、签署“价格自律协议”、限制车展期间最低价格和网上最低报价等方式，限制下游经销商在重庆地区的整车最低转售价格，违反《反垄断法》禁止经营者与交易对手订立垄断协议，限制向第三方转售商品的最低价格的规定。

对此，长安福特立即在官方声明中回应：“长安福特充分尊重并坚决执行处罚决定，并已采取行动规范与经销商的区域销售管理。”垄断处罚事件刚刚发生，长安汽车（000625）股价在当天早盘出现暴跌，降幅超过6%。

《证券日报》记者注意到，近年来，在汽车行业销售低迷的背景下，作为合资汽车品牌的长安福特受到的打击最大。自2016年达到95万辆的销量峰值以来，进入了下滑趋势，销量和业绩持续下滑。

值得一提的是，2018年初，福特汽车决定统一福特中国、长安福特和江铃福特的销售网络。同年7月，长安福特旗下的福特全国销售和服务机构成立，负责所有福特品牌乘用车的销售和服务。事实上，渠道整合的案例在业内并不少见，但当时福特的“三网合一”被认为是中国汽车行业最复杂的渠道整合，因为它涉及三个销售网络中多家公司的利益。

随着国内汽车市场进入罕见的寒冬，如何在销售端提质增效，成为每一家车企必须考虑的问题。全国乘用车市场信息联席会议秘书长崔东树表示：“福特并不是唯一一个面临渠道转型挑战的公司。随着国际品牌渠道整合的加强趋势，处于弱势的合资品牌经销商变得更加脆弱是正常的。”。在渠道整合过程中，制造商应与分销商进行沟通……

提前了解各种可能的情况，并建立合理的退出机制，否则制造商和经销商在整个过程中都会非常被动。

反垄断措施持续增加

累计罚款金额超过23亿元

事实上，长安福特的处罚并不是国家有关部门对汽车行业垄断行为开出的第一张罚单。早在2014年8月，湖北四家宝马4S店就因违规收取PDI检测费，被分别处以高达93.79万元的行政处罚，成为国内汽车行业首例反垄断执法案件。

之后，国家不遗余力地推动汽车行业的反垄断措施，并在前后出台了多项法律和政策。

2014年9月3日，交通运输部、国家发展改革委等八部门联合印发《关于促进汽车维修行业转型升级提高服务质量的指导意见》。在这一意见的指引下，次年9月，国家标准委员会发布了《汽车零部件统一编码与标识》；交通运输部、国家工商总局等八部委联合发布《汽车维修技术信息公开实施管理办法》；2017年5月，商务部发布了新的《汽车销售管理办法》。

2015年，中国汽车行业的反垄断处罚达到高潮，包括宝马4S店PDI检测价格垄断案、12家日本汽车零部件和轴承企业价格垄断案，奥迪、克莱斯勒、梅赛德斯-奔驰、东风日产、上海汉泰轮胎价格垄断案等，相继被查处，罚款总额20.51亿元，创下当时中国汽车行业最高的反垄断处罚。据记者不完全统计，截至目前，我国汽车行业反垄断罚款已超过23亿元。

执法困难

呼吁发布汽车反垄断指南

由于复杂的利益冲突，加上中国汽车市场的不成熟、法律基础薄弱、垄断行为隐蔽，反垄断增加了许多困难和障碍。沈萌表示，由于汽车是一个完全竞争的行业，在生产方面不存在垄断问题。然而，在分销方面，由于区域封闭和资源垄断等问题，可能会出现地方垄断。

据《证券日报》记者了解，目前汽车行业的反垄断措施主要依靠企业主动认罪、经销商主动举报、行业媒体曝光等外部力量。业内人士告诉记者，2014年，对汽车零部件价格垄断案的调查对象是12家日本公司。原因是，在对美国和欧洲的汽车零部件进行调查后，约有十家日本汽车零部件公司主动向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坦白了垄断情况。

江苏省物价局对梅赛德斯-奔驰公司的反垄断处罚源于个别经销商的大胆举报；

此外，得益于中国保险业协会和中国汽车修理行业协会发布的第三批汽车零比名单，梅赛德斯-奔驰汽车零比高达1273%的内幕信息被曝光。汽车公司实行渠道控制，内部信息封闭，垄断行为保密，外部势力难以取证，”上述人士告诉记者。

此外，法律法规之间的冲突、执法部门之间的协调等因素加剧了执法难度。作为汽车行业反垄断的有力工具，《汽车行业反专卖准则》草案于2015年10月底完成，并于2016年3月征求意见，但尚未最终确定。汽车行业是一个重要的支柱产业，涉及的产业链很长，利益也很多，所以很难出台很多监管文件，”沈萌在接受《证券日报》采访时表示。

对于如何将某些行业和商业形式定义和解释为垄断行为，目前存在着重大分歧和不同意见。据了解，中国的《反垄断法》确立了“禁止+豁免”的基本制度框架，而美国联邦反垄断法适用合理分析原则来评估各种纵向限制的合法性。

钟实透露，在西方国家，反垄断法是由专门的司法机构和法院裁决执行的。作为起诉方，政府和企业有一个平衡的机制，可以选择为自己辩护

据贾新光介绍，在指南起草过程中，一些业内人士认为，指南不应基于固有违法性原则禁止协议中的纵向限制，而应引入合理分析原则进行竞争性评估。持这种观点的人特别强调，对于《反垄断法》第十四条未明确禁止的纵向非价格限制（如某些类型的地域限制、客户限制、独家交易），指南不应直接禁止

他预计，未来中国的《汽车行业反垄断指引》将为经营者提供更明确的行为指引和合理预期。同时，该准则将提高执法透明度，并维护被调查企业的辩护权。尽管反垄断案件复杂，但中国汽车行业反垄断调查与执法的常态化、制度化和国际一体化，将为行业的可持续发展和消费者利益的保护提供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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