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瑞下嫁，新郎疑云

文|李一凡

奇瑞要“低价出售”了吗？你不能这么说！

刚刚过去的这个周末，我想很多人和我一样，都在等待奇瑞混动转型“实锤”落地的消息。面对如此热门但意义重大的新闻话题，媒体表现出了极大的沉默和克制。

9月2日，长江产权交易所发布了奇瑞控股和奇瑞汽车增资扩股的两份上市前公告。公告显示，双方计划引入一名统一的投资者参与其增资扩股项目。新投资者将以现金出资认购奇瑞控股10.13亿元的新股和19.21亿元的奇瑞控股新注册资本。此次上市的截止日期是9月6日。

尽管截至本文发稿，奇瑞混改谁来花还没有官方和确凿的信息，但9月6日，知情媒体透露，腾兴长三角股权投资合伙企业已与奇瑞控股和奇瑞汽车达成独家谈判协议，并已支付47亿元定金。

如果交易完成，腾兴长三角将以30.99%的持股比例成为奇瑞控股的第一大股东，同时还将控制奇瑞汽车。也就是说，从9月2日的公告到9月6日的敲定，备受业界关注的奇瑞混动转型一蹴而就。

这是一项拖了整整一年的混合改革。

2018年9月17日，奇瑞股份和奇瑞汽车均宣布在长江产权交易所进行增资扩股预上市，计划联合招募同一投资者，分别筹集不少于79.11亿元和83.32亿元，以实现增资扩股混改。

然而，在三次推迟上市之后，没有投资者退市。在复兴等众多感兴趣的大投资者的关注下，奇瑞第一轮“混改”意外落下帷幕。

一年后，芜湖成立了由政府相关部门和奇瑞组成的领导小组和工作组，再次启动奇瑞新一轮增资扩股。

从现有信息来看，这种混合改革很可能已经在进行中。

混合改革是必须采取的行动

2018年奇瑞首次上市时，奇瑞宣布的此次增资扩股的目的是“偿还对奇瑞股份的负债以及奇瑞控股现有和新业务的开发和日常运营”，“偿还对金融机构的贷款以及奇瑞股份现有和新业务的开发和每日运营”。

今年也是如此。

无论奇瑞是希望通过混改来解决资金的燃眉之急，还是希望实现制度振兴，这都是必须之举。在度过了中国汽车市场的黄金时代之后，这个市场不再是人人都能躺着赚钱的市场，竞争正在迅速进入白热化。在这一点上，该系统的缺点被迅速放大，个人与该系统竞争的行业机会出现了。过去二十年来，中国各制造业不断上演重组大戏。不管奇瑞面临的各种情况和原因如何，这并不妨碍此时启动混改的必要性。

让我们看看这家几次上市失败，却被并入芜湖一家困难企业的中国知名车企。这个曾经领先的中国汽车品牌多年来一直在与市场和财务瓶颈作斗争。

财报信息显示，今年上半年，奇瑞汽车亏损13.74亿元，同比增长92%；

总资产830.8亿元，总负债622.9亿元，资产负债率高达75%，已经在生死线上挣扎。有意思的是，奇瑞上半年的整体汽车销量与去年相比已经达到了令人羡慕的正数，而奇瑞品牌车型的平均售价实际上已经达到了10万元。

奇瑞拥有许多中国品牌所没有的优势。

例如，奇瑞是唯一一个能负担得起“技术”这个词的中国汽车品牌。它拥有车企中最自主的知识产权和专利技术，是第一个独立开发世界级发动机的公司，同时也拥有最高的公众知名度。

正因为奇瑞的国有性质，多年来，这家庞大的企业一直戴着镣铐跳舞。它与大多数地方国有企业一样存在制度缺陷，在地方政府、空降高管和本土团队之间复杂的利益交织下，出现了市场反应迟缓、产品布局混乱、人才流失等诸多棘手问题。

中国有两个真正的汽车学院，一个是一汽，另一个是奇瑞。如今，当你去位于浙江省的吉利研究院，开一个十人的小会议时，你一定会听到地道的芜湖口音。据说，为了方便芜湖员工，吉利还开通了从芜湖到杭州湾的公交车。

由于长期财务报表亏损，奇瑞在前两次尝试中都无法达到国内上市的门槛，这意味着它无法从二级市场筹集资金；高资产负债率已经成为奇瑞的常态。因此，奇瑞在芜湖的员工对混合所有制改革也持开放态度。一家在当地有体面工作的大企业不应该因为资金链断裂而突然倒闭。有钱总是一件好事。

汽车行业已经在烧钱，而现阶段急需的“新四化”研发是一个“钱洞”，因此奇瑞的资金需求是致命的。因此，奇瑞自2017年底以来一直在出售其资产。

2017年11月，持续亏损的巴西业务的50%被出售给了当地汽车经销商集团CAOA；12月，奇瑞将其持有的观致汽车25%的股份转售给宝能集团；

2018年1月，奇瑞再次将其持有的凯益汽车51%的股份出售给了有限公司和宜宾普西集团有限公司。

但混合所有制改革的趋势已经到来，出售所得的资金只能作为形势的注脚。

从我个人的角度来看，中国汽车公司成功完成重组并全面上市无疑是一个好结果。许多公司将被迫转售或在竞争中消亡，但肯定会有更好的质量、更深的基础和管理良好的公司脱颖而出，与吉利、长城和比亚迪一起，保护中国汽车成为世界汽车行业的一极。这是国有车企难以实现的政策支持和护航，以及高管的任意任命和调动的另一面。

从这个意义上说，奇瑞通过混改获得的资金与目前体制内可用的资金具有完全不同的作用。前者具有更大企业家的雄心、竞争力、责任感和个人成就感。

只有“混改”才能为奇瑞带来大量资金，同时也会对奇瑞的治理结构产生更深层次的影响，建立自上而下的高效运营体系。

因此，确定谁是参与混合改革的另一半至关重要。

这让我们对电闪雷鸣引入市场的腾兴长三角感到好奇。更让人好奇的是，这是一家成立于今年7月22日的无名投资有限合伙企业。它似乎是为了引领奇瑞的混合转型而设立的。

郑立斌，你是谁？

腾兴长三角工商注册企业的经营范围为股权投资、投资管理、投资咨询。

该公司成立仅一个半月，拥有大众新能源技术有限公司有限公司的执行合伙人和法定代表人。后者的法定代表人和控股股东为浙江省温州市乐清市郑乐欧。

郑乐欧背后的实际控制人是郑立斌，他在多家企业有限公司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郑立斌，乐清人，现任上海瓯江集团有限公司有限公司董事长。

我们不会推测郑乐欧和郑丽彬之间的潜在关系，但可以证实的是，郑丽彬的妹妹名叫郑乐迪。

让我们再来谈谈这两家公司。

我们无法打开在商业信息网站上注册的大众新能源科技有限公司有限公司的官方网站。然而，根据其投资的七家公司，包括上海南奎实业有限公司、中欧建设投资有限公司、有限公司、有限公司和上海世财投资管理有限公司，这七家公司都是投资咨询和技术咨询企业，五名参保员工为0，一名为1，一个是11。

有限公司投资的8家公司，除部分钢铁和通信企业为工业企业外，均为投资咨询、融资租赁、贸易交易等非工业企业，所有公司均为0名参保员工。

还有七里港有限公司，该公司与两家公司都有股权关系。

包括郑立斌名下的其他公司在内，可以说，郑立斌及其关联公司经营的数十家企业大多是非实体行业，甚至可能是虚拟项目；

从事钢铁、通信、电器、物流等实体经济的其他企业不超过10家，员工很少。

其中，规模最大、注册资本高达3亿元的上海瓯江集团，员工甚至不到50人，仍被归类为小微企业。

此外，从公开资料中，我们可以看到郑立斌参与的多项贷款记录。

从这个角度来看，去年被媒体报道有兴趣参与奇瑞混改的七家公司，包括华夏幸福（600340，股吧）、五粮液（000858）、正道、普陀资本、恒大、复星、神州租车等。尽管他们大多没有汽车行业的经验，它们拥有强大的资本实力，是各自细分市场的巨头。

相反，现在的腾兴长三角及其背后的郑立斌更是鲜为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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瓯江集团官方网站

从此前媒体报道的与郑立斌有关的刑事判决书可以看出，郑立斌出生于1980年，乐清市柳市镇人，初中文化程度。

这是新浪微博，由郑立斌官方认证。由此可见，这个80后基本上都选择了公开披露自己的个人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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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微博账号在2016年被停用，虽然内容不多，但他的个性也可见一斑。除了偶尔像温州人一样发表对钢铁、房地产和其他市场趋势的评论外，大多数时候，郑立斌似乎是一个善良的人。

他的微博风格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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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他的工作中，郑立斌远非如此“活着”。

2017年12月，郑立斌因虚假诉讼被判处有期徒刑六个月，缓刑一年。

故事情节也很有趣。

2017年2月，七里港集团对曙光股份（600303股）的大股东曙光集团提起诉讼，称双方于2016年12月25日草签了曙光股份1.1亿股普通股转让的“股份转让框架协议”。随后，2017年1月11日，双方在协议上盖章，协议正式生效；1月12日，七里港集团按照协议约定向曙光集团支付保证金2000万元；没想到，就在同一天，曙光集团和华泰汽车也签署了股权转让协议。

于是，七里港集团感到上当受，提起诉讼，请求法院判令曙光集团在继续履行双方框架协议的同时，依法加倍支付保证金4000万元。

看起来很委屈，不是吗？没想到，在道恩集团随后提交的证据中，七里岗集团很快被“打了一顿”。

事实是，尽管曙光集团在2016年与七里港集团草签了《股权转让框架协议》，但由于一些分歧，曙光集团最终没有盖章。七里港在诉讼中提交的双方于2017年1月11日签署的盖章版《股权转让框架协议》均为伪造和变造。

同时，七里港集团明知协议尚未生效，在未告知曙光集团的情况下，强行将2000万元转入曙光集团多年未使用且未经双方同意的非经营性账户。后来，它被曙光集团发现，并“拒绝归还”。

不仅如此，七里港集团还对原告提起诉讼，明确涉嫌恶意获得双倍退还保证金，并阻碍与道恩集团的其他合作项目。

查明真相后，2017年12月，七里港集团因虚假诉讼被罚款20万元；

郑立斌作为七里港集团的直接监事，被判处有期徒刑六个月，缓刑一年，并处罚金人民币五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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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企业历史上，纯资本参与混改的案例不在少数。规模达3.38亿元的江苏人张海挤掉更高出资人李经纬加入健力宝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然而，张海的做法是驱逐李经纬，取而代之。最终，健力宝倒闭了，张海带着资金逃离了。让我们放心，郑立斌显然不是像张海那样的人物，到目前为止，如果我们不询问这笔投资的来源，这与尹同跃在第一次混合所有制竞标后的提议非常一致。奇瑞想要的是纯粹的资本，而不寻求管理权和汽车行业经验。到目前为止，奇瑞还没有对这笔资金流入发出任何抵制的声音，也许我们可以将其理解为满意。

在经历了资本的重大变化后，最令人心碎的不是谁拥有股权，而是最终获得企业控制权的主要个人和团队，将一家优秀的企业带入了死胡同。健力宝和科隆等仍在引起疼痛的病例并不罕见。

正是联想独创的混改方式，虽然也略带灰色，但有效地维护了核心管理层的稳定，创造了改革开放40年来的混改典范企业。我记得柳传志把高管持股比例削减到30%的时候。

乐清神秘的柳市镇

正如我们前面提到的，郑立斌来自浙江省温州市乐清市柳市镇。

温州的名字不言而喻，但如果你经历过改革开放，或者对中国经济发展史有浓厚兴趣，你一定知道“柳市八王”的故事。

柳市镇可以说是温州民营经济的发源地。“柳市八王”是1978年后温州最早的民营商人，也是改革开放初期第一批走在“市场经济浪潮”上的人。

他们的兴衰故事充满了传奇色彩，在跌宕起伏中，也可以窥见当时温州民营经济的风光和辛酸。

“目录之王”叶建华、“旧货之王”王买谦、“五金之王”胡金林、“滚沙之王”吴士连、“卷材之王”郑向清、“胶木之王”陈银松、“螺丝之王”刘大元、“矿灯之王”程买买是“柳市八王”。简而言之，他们是最早的“民营企业家”。

参考胡宏伟和吴晓波合著的《温州悬疑》中的声明：

1982年，由于私营企业的猖獗发展和计划体制下商品的无序流通，国务院发布了两份文件，以投机和操纵的罪名发起了严厉的经济整顿运动。截至年底，共登记各类经济犯罪案件16.4万件，结案8.6万件，判刑3万人。

其中，刘市镇8名摊贩被列为典型，全国通缉，公开审判，以挑起“八王”案

两年多后，政策再次趋向市场化，“八王”转身成为改革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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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有“投机者”和“柳市八王”一起被“追捕”，也有以乐清为基地筹集资金的人。

简而言之，柳市镇的故事不是千言万语就能讲出来的。

不得不说，乐清市，尤其是柳市镇，是温州经济发展的一个缩影。正是他们以全国闻名的“温州模式”为中国的改革开放和经济跨越做出了贡献。

在2018年全国千强镇排行榜中，柳市镇排名浙江省第一，多年来一直处于这个位置。在浙江省排名前十的乡镇中，只有乐清市持有2元人民币。

然而，近年来，乐清市经常被认为存在“产业空心化”的趋势。

例如，浙江省人大代表、温州市中小企业促进会会长周德文……

e表示担忧：“资本正在慢慢逃离行业

他提供的依据之一是，在如今被称为“低压电器之都”的柳市镇，中型及以上企业70%以上的利润不再投资于自己的产业。一些老板也将企业作为融资平台，但信贷资金很少用于自身发展。这些钱中有很多已经进入了房地产行业。

几十年的事实再次证明，温州人的商业本质仍然主要集中在贸易上，而不是制造业。

他们从不缺少老板的精神，他们缺少的是工艺。

郑立斌和他背后的公司也可以从这个背景中看出来。如果奇瑞这家千亿级车企能够在最后的混改中取得平静祥和的成绩，那么郑立斌也可以加冕为温州混改之王。

关于混改，原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主任肖亚庆曾表示：

如果适合混合，则混合；如果独立是合适的，那么控制；如果控制得当，它也可以参与。国有企业可能不一定持有股份，但也可以参与。简而言之，在实践中，混合并不容易。混合所有制改革是一项重要措施，但不是唯一的措施。在推进的过程中，有必要按照中央政府规定的正确方向进行混合所有制改革

所谓正确方向的首要原则是互利，不能偏袒或忽视另一方，以牺牲一方的利益换取利益。否则，这违背了“混改”的初衷，甚至可能成为一种无意的利益输送。

我相信，无论今天看起来如何，奇瑞的混合动力转型总体上都在朝着正确的方向发展。回顾奇瑞汽车几十年来的坎坷发展，作为奇瑞科技的粉丝，此刻很多人的情绪和我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更有趣的是，奇瑞作为一家具有全国影响力的省市汽车企业，如果以这种方式通过混改，将对长安、北汽、广汽、上汽，甚至东风、一汽的同事产生重大心理影响。在这种冲击下，汽车行业的混改大戏会有多精彩，还有待观察。

作为一个小型汽车媒体行业的小人物，除了搬一个小凳子、准备瓜子，我仍然希望，正如我们公司负责人蒋晓华所说：当一切尘埃落定时，愿所有的善都保持良好，所有的动力都继续前进，所有的汽车英雄都在市场大战中死去，而不被监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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