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泰汽车：命悬一线

大幅缩水的应收票据、持续上涨的应收账款、后期业绩的业绩补偿以及资产泡沫覆盖的巨额负债，都可能预示着留给众泰汽车（000980，guba）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本报记者王冬月/文章

破产传闻仍未解决，又出现了一波股权冻结潮。

10月15日，众泰汽车宣布，其控股股东铁牛集团持有的部分股份已被司法部门冻结。

此前，众泰汽车发布《澄清通知》称，目前公司生产经营正常，不存在资不抵债进入破产程序的情况。

自2017年借壳上市以来，众泰汽车的业绩只维持了不到一年的“高光”。2019年，众泰汽车不断传出裁员、拖欠工资和减产的消息。

通过传言，从数据来看，众泰急剧下降的应收票据、持续扩大的应收账款、后期业绩的业绩补偿，以及资产泡沫覆盖的大量负债，都可能表明留给众泰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资产“幻影”

在澄清公告中，众泰汽车表示，截至2019年6月，公司总资产约为305.31亿元，总负债约为132.41亿元人民币，资产负债率约为43.37%。

Wind数据显示，2019年上半年，汽车行业市值排名前十的公司资产负债率中位数约为57.76%。根据上述数据，众泰汽车的资产负债率似乎并不高。

但与同行业上市公司的资产结构不同，截至2019年6月底，众泰汽车商誉账面价值约为62.59亿元，其他应收款为22.37亿元，主要系第一大股东铁牛集团的业绩补偿20.28亿元所致。

截至2019年6月底，按资产比例计算，众泰汽车的商誉和其他应收款占总资产的比例分别约为20.50%和7.33%。

在同行业上市公司中，小康股份（601127，股吧）、长安汽车（000625，股吧。

与同行业公司相比，众泰汽车的其他应收账款资产占比明显更高。

2017年6月，中泰汽车经营实体永康中泰汽车有限公司有限公司通过金马股份有限公司实现“借壳”上市。当时，中泰公司的主要股东铁牛集团承诺，2016年至2020年，永康中太扣除后的净利润不低于12.1亿元、14.1亿元、16.1亿元，分别为16.1亿元和16.1亿元。

根据众泰汽车的数据，2018年，永康众泰扣除后的净利润为-4.91亿元。根据业绩补偿协议，铁牛集团应向众泰汽车赔偿的金额为41.74亿元。

按照原收购价格，众泰汽车应以总价1元回购铁牛集团持有的上市公司4.68亿股股份并予以注销。

上半年末，众泰汽车的其他应收账款共计20.28亿元，实际上是铁牛集团未履行的股票补偿承诺，而非实物资产。

同时，由于众泰汽车目前的经营主体是通过非同一控制下企业合并形成的，该公司因收购产生了巨额商誉。

财报数据显示，截至2019年6月，小康股份和长安汽车的商誉账面价值分别约占总资产的0.79%和0.01%。长城汽车和一汽轿车没有任何商誉。

与同行业公司相比，众泰汽车的商誉占比明显更高。

从资产定义的角度来看，对企业的预期经济效益是资产的一个重要属性。众泰汽车的巨额商誉和其他应收款能否产生预期的收入流入，无疑值得探讨。

后面……

扣除上述两项资产后，众泰汽车的资产总额约为222.44亿元，资产负债率约为59.53%。公司扣除商誉和其他应收款后的资产负债率已高于行业中位数水平。

股权质押“待解除”

值得投资者注意的是，截至2019年10月底，众泰汽车尚未完成2018年度股份回购注销事项，即铁牛集团未履行业绩补偿承诺。

根据相关规定，如果触发《利润预测补偿协议》规定的补偿条件，上市公司应当在相关年度专项审计报告公开披露后30个工作日内召开董事会并发出股东大会通知，对回购补偿义务人所持股份的计划进行审议。

以2017年为例，永康中泰实现扣除后净利润13.42亿元，公司2016-2017年累计实现净利润25.75亿元，低于业绩承诺的26.2亿元底线。

作为回应，众泰汽车应以1元的总价回购并注销铁牛集团持有的1006.1万股上市公司股份。

2018年4月17日，众泰汽车发布了“2017年度审计报告”。5月11日，公司召开董事会会议，发布关于补偿2017年业绩承诺的议案。上述日期距离公司披露审计报告仅17个工作日。

同年5月30日，众泰汽车召开2018年第一次临时股东大会，审议业绩补偿和股份回购注销议案；第二天，该公司正式向债权人发出通知，并发布了减资公告。

根据协议，履约承诺的赔偿义务人应在收到上市公司通知后30日内履行无偿转让股份的义务。

2018年8月10日，众泰汽车发布业绩承诺，对完成股份回购和注销公告进行补偿，称公司在减资公告发布45日内未收到债权人要求偿还债务或提供相应担保的请求。公司向铁牛集团支付了本次股份回购注销对价人民币1元，股份回购注销已完成。

与2017年的运营相比，众泰汽车在2018年的薪酬推广有很大不同，进展缓慢。

2019年4月29日，众泰汽车发布了“2018年度审计报告”。根据相关规定，众泰汽车应在6月14日前召开董事会并发出股东大会通知，审议回购赔偿义务人所持股份的计划。

6月13日，众泰汽车在限期内召开了2019年度第七届董事会第六次临时会议，并通过了关于2018年度业绩补偿的议案。

但直到8月23日，众泰汽车才召开临时股东大会审议上述提案，会议间隔2个多月。

8月26日，众泰汽车发布《债权人关于回购注销业绩补偿股份及减资公告的通知》。这意味着，截至10月10日，众泰汽车已完成45天的债权人公告期，公司应从11日起开始向相关机构申请股份回购和注销事宜。

但尴尬的是，10月15日，众泰汽车宣布，自2019年4月以来，铁牛集团4000多万股股份被司法冻结。

在这种情况下，铁牛集团实际持有的股权能否覆盖公司的赔偿承诺？

Wind数据显示，截至2019年10月底，铁牛集团持有众泰汽车7.86亿股股份，约占上市公司总股本的38.78%；同时，铁牛集团一致行动人金马集团持有上市公司1.06亿股股份，约占上市公司总股本的5.21%。

截至目前，铁牛集团已质押6.48亿股股份，占其在上市公司股份的82.44%；

金马集团已质押1.06亿股股份，占其在上市公司股份的99.99%。

根据上述数据，铁牛集团只有1.38亿股可供补偿。

考虑到公司因比克电池违约而被依法冻结的4870万股，铁牛集团可供其处置的实际股份数量可能不到1亿股，比公司应回购和注销的4.68亿股减少了3亿多股。

值得注意的是，Wind数据显示，红牛集团股权质押主要集中在2018年6月和2018年9月。2018年6月21日和6月25日，铁牛集团分别向中国建设银行（601939，格巴）永康分行和浙江商业银行金华永康分行质押了1亿股和2亿股股票。质押日期的参考股价分别约为6.82元/股和6.94元/股。

数据显示，10月17日，众泰汽车收盘价为每股3.37元，与公司质押参考价相比，分别下降了50.59%和51.44%。

根据过去的经验，即使红牛集团以40%的折扣质押股票，并使用130%的收盘线，在不考虑融资成本的情况下，当公司股价跌至3.61元/股时，“收盘线”已经触发。目前，众泰汽车的收盘价已经明显低于前述股价。

但自2018年9月以来，众泰汽车没有发布任何与铁牛集团股份质押有关的公告。

这意味着，除非铁牛集团以低于40%的质押率质押其股份，或随后补充质押，否则该公司可能即将接近清算线。铁牛集团目前的真实补偿能力可能值得投资者警惕。

更重要的是，根据原交易计划，铁牛集团通过持有永康中泰股权认购的股份对价为65.92亿元，业绩薪酬覆盖率仅为56.83%。

上述指标意味着，如果永康众泰实现的业绩低于承诺累计金额的43.17%，即12.88亿元，铁牛集团持有的众泰汽车全部股份将用于业绩补偿，不足部分可能由上市公司股东共同承担。

具体来看，2016年至2019年，永康中泰承诺的扣除后净利润总额为58.4亿元。也就是说，当永康众泰在2017年、2018年和2019年实现的扣除后净利润总额低于12.88亿元时，铁牛集团持有的众泰汽车的全部股权将用于业绩补偿。

数据显示，2017年和2018年，永康中泰累计实现扣除后净利润8.5亿元。2019年上半年，永康中泰的净利润为-1.54亿元。

上述数据意味着，2019年下半年，永康中泰必须实现扣除后的净利润超过5亿元。也许永康中泰能够在下半年上演一场“神奇”的逆转？

应收账款“质询”

除了控股股东的业绩补偿和岌岌可危的控股地位外，众泰汽车目前的经营资产状况也不容乐观。

扣除商誉和业绩补偿后，应收账款在众泰汽车总资产中的比例大幅上升。

经计算，在不考虑商誉和业绩补偿的情况下，截至2019年6月，众泰汽车的应收账款约占公司总资产的26.16%。

在同行业上市公司中，小康股份、长安汽车、长城汽车和一汽轿车的应收账款占比分别为15.18%、19.06%、13.09%和5.95%。与同行相比，众泰汽车的应收账款相对较高。

需要指出的是，由于汽车行业经销商模式的特殊性，多年来，该行业更习惯于使用银行收据进行商业交易。

但自2018年以来，众泰汽车的应收票据金额持续大幅下降。

数据显示，2018年末，众泰汽车应收账款69.61亿元，同比下降11.97%。其中，公司应收账款账面价值约7.42亿元，较上年同期减少25.1亿元，比上年同期减少7……

19%; 应收账款账面价值62.19亿元，同比增长33.59%。

截至2019年6月末，众泰汽车应收账款总额为58.19亿元，同比下降13.66%。其中，公司应收账款账面价值1.79亿元，较上年同期下降87.87%；应收账款账面价值56.4亿元，同比增长7.11%。

分项目来看，截至2019年6月底，众泰汽车应收账款占调整后总资产的比例仅为0.8%，小康股份、长安汽车和长城汽车分别为10.33%、16.89%和10.43%；同期，众泰汽车的应收账款占调整后总资产的25.36%，小康股份、长安汽车、长城汽车和一汽汽车的应收帐款分别为4.85%、2.17%、2.66%和5.95%。

与应收票据特别是银行承兑汇票相比，应收账款的风险无疑更高。但在年报中，众泰汽车不愿多讨论应收账款债务人的背景，仅将其列为“第一单元”。

众泰汽车债务人的资格是什么？该公司近60亿元的应收账款中，有多少可以安全存放？

根据对年报查询函的回复，2018年中泰汽车应收账款第四大债务人为杭州金旺新能源汽车有限公司，余额3.95亿元。需要注意的是，金旺新能源是众泰汽车因“整车销售”而列示的前五大债务人中唯一一家优秀客户，是上市公司的“非关联方”。该公司剩下的优秀客户都是政府补贴性质的。

据经营资料显示，金旺新能源成立于2013年11月，股东为朱望生、谢峰，执行董事应聪，总经理于成德。

然而，众泰汽车国际公司董事长也叫朱望生，这是否是巧合还不得而知；此外，根据业务数据，余承德还兼任浙江新艺堂木业有限公司有限公司的监管职务。

据信宜牧公司官方介绍，信宜牧由铁牛集团投资控股。

种种迹象表明，金旺新能源、众泰汽车和铁牛集团的主要领导之间的关系似乎非同寻常。

不过，在年报的关联交易部分，众泰汽车并未列出与金旺新能源的任何关联交易。

金旺新能源与众泰汽车之间是否存在关联？众泰汽车近60亿元的应收账款中，还有多少来自类似金旺新能源的“关联方”？

此外，中泰汽车部分应收账款的坏账准备也应予以解答。

根据年报，众泰汽车将应收账款分为两类：单项计提坏账准备的应收账款和单项计提减值准备的应收帐款。其中，截至2019年6月，众泰汽车合并计提坏账准备的应收账款账面余额为59.29亿元，占比99.9%。

在按组合计提坏账准备的应收账款中，众泰汽车将应收账款分为账龄组合1和账龄分析组合2两个子类。其中，公司为账龄组合1在1年内计提5%的坏账准备，1-2年计提10%，2-3年计提20%，3-4年计提40%，4-5年计提75%，5年以上计提100%；

对于账龄组合2，本公司将其分为五类：2年内不计提，2-3年计提10%，3-4年计提30%，4-5年计提50%，5年以上计提100%。

同行业上市公司中，除长城汽车外，小康股份、长安汽车、一汽轿车2-3年、3-4年应收账款占比分别为30%和50%，4年以上应收账款比例为100%。

据统计，2019年上半年，众泰汽车因账龄组合分类差异，坏账准备不足7亿元以上，约占同期公司总资产的2.27%。

一个相对不正常的现象是，在众泰汽车的年报中，没有披露两种账龄组合下超过3年的应收账款。

例如，2018年和2019年上半年，众泰汽车的账龄组合2（政府补贴）账面余额分别为26.36亿元和26.28亿元。其中，公司2年内未计提坏账准备的应收账款余额分别为18.57亿元和19.21亿元。2-3年应收账款账面余额分别为7.79亿元和7.07亿元。

尤其独特的是众泰汽车1-2年的应收账款余额。数据显示，2018年6月末和2019年6月末，众泰汽车21-2年账龄组合应收账款余额为78064.48万元，无差异。

需要指出的是，根据深交所问询函的回复，2018年，中泰汽车被债务人催收的第二大客户为长沙经济技术开发区管委会财务局。应收账款期末余额11.46亿元，账龄不超过5年。上述债务的后续催收金额为3828万元。

数据显示，众泰汽车于2019年6月13日回复了深交所的问询函。在17天后结束的半年报中，中泰汽车3年以上的应收账款被准确收回。

资金链面临压力

资产端的“泡沫”去除后，众泰汽车的资金压力开始凸显。

根据公司应收账款计提差异的调整数据，众泰汽车的实际资产负债率极有可能超过60%。相应地，该公司用于偿还短期债务的资金明显紧张。

截至2019年6月底，众泰汽车货币基金账面金额约为31.17亿元。但其中，公司资产权有限的货币资金金额约为25.03亿元，公司实际可支配现金略高于6亿元。

根据现金流量表，2017年、2018年和2019年6月，众泰汽车经营活动产生的净现金流量总额约为-27.98亿元，而投资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总额约为-16.93亿元。其中，2018年第三季度至2019年第一季度，众泰汽车支付给员工和为员工支付的现金、缴纳的各项税费以及其他与经营活动有关的现金总额分别为9.19亿元、15.32亿元和9.28亿元。

平均来看，除去为生产经营购买商品和接受劳务的费用，众泰汽车季度各项资本支出接近10亿元，几乎全部是公司为维持日常运营而支付的成本。

更重要的是，截至2019年6月底，众泰汽车的有息负债总额为24.86亿元。其中，短期贷款约18.5亿元，一年内到期的非流动负债约5.46亿元。粗略计算，该公司每季度平均需要还款超过6亿元。如果有集中还款月，公司的短期资金链压力将更加紧张。

也许是由于资金压力，2019年第二季度，众泰汽车购买商品和接受服务的现金支付减少到-4.17亿元，其中支付给员工和为员工支付的现金为2.02亿元，支付各种税费7001万元，支付231万元……

r其他与经营活动有关的现金。

据统计，2019年第二季度，公司上述指标同比分别下降155.99%、23.04%、52.69%和99.11%。

上述数据的变化表明，众泰汽车似乎正试图通过大力压缩开支来缓解财务压力。

资产“暗礁”

从商业角度来看，众泰汽车在采购、降薪、费用等方面近乎“全军覆没”式的削减，无疑将对公司的正常运营产生重大影响。

半年报显示，2019年上半年，众泰汽车SUV系列、基础乘用车和电动乘用车的销量分别为60763辆、1194辆和1868辆，共计63825辆，同比下降44.52%；受此影响，公司营业收入同比下降50.83%，归属净利润同比下降195.37%。

资产负债表显示，截至2019年6月末，众泰汽车商誉账面价值约为62.59亿元；其中，收购永康中泰形成的商誉账面价值为62.32亿元。

2018年，由于永康众泰未履行业绩承诺，众泰汽车计提商誉减值准备3.2亿元。

半年报显示，2019年1-6月，永康中泰营业收入44.28亿元，同比下降53.43%；实现净利润-1.54亿元，同比下降139.9%。

显而易见，一旦永康众泰未能兑现预期业绩承诺，众泰汽车的巨额商誉将不可避免地受损。

更严重的情况是，如果众泰汽车继续无法扭亏，谣言可能会变成现实。

根据以往的案例，因管理不善而进行破产重组的上市公司在破产评估中会出现固定资产和无形资产的大规模减值。

以*ST流华和*ST富商为例，上述两家公司截至资产评估日的固定资产账面价值分别为12.81亿元和25.53亿元。但根据评估机构出具的评估报告，上述两家公司以清算价值评估的固定资产价值分别只有3.59亿元和13.21亿元。

同时，*ST富商的评估报告还显示，该公司无形资产的账面价值约为8.39亿元，清算价值为4.42亿元。

截至2019年6月底，众泰汽车固定资产账面价值约为39.11亿元，无形资产账面价值为约40.43亿元。计算后的实际值是多少？

对于文章中提到的问题，《证券市场周刊》记者已向众泰汽车发出采访函，但截至发稿时，尚未收到该公司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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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签：众泰长城长安一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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