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林“蓝天保卫战”收官：2643辆大卡车“被自愿”报废 2200余辆未获补贴

实习记者张进北京记者孟庆伟

Shaan KA0554是一款符合国家排放标准的重型柴油卡车，十年前出厂时被批准总重量为31吨。它现在已经被“提前报废”，并被拆解成14.98吨废铁和杂质。以720元/吨的废铁回收价格，陕西榆林车主郑金儒收到了10051元的“残值款”。理论上，他还应该获得26000元的政府补贴。

根据国务院《打赢蓝天保卫战三年行动计划》，2020年是这场战争的收官之年，也是决定性胜利之年。在榆林的能源枢纽，今年也是大量三线车主申请报废补贴的最后一年。

据《中国经营报》（博客、微博）记者了解，2020年，当地已有2643辆旧车通过榆林市唯一有资质的企业完成了各项报废手续。其中，2200多辆汽车已被企业认定为完全符合补贴条件，但尚未获得补贴。

该公司表示，2020年注册的国有车辆均未获得任何政府补贴，市政府也从未向该公司发出停止接收报废车辆的书面通知。9月底，车主通过市长信箱了解到，2020年所有报废车辆都是在没有政府补贴的情况下自愿报废的。

但事实上，自2019年以来，玉林国三汽车一直被多方包围：政府下令工厂不得装载国三汽车；交通警察正在监视道路；

车管所已经锁定了这辆车的信息，就像一辆“黑车”。因此，当我们无法控制时，我们响应了报废的呼吁。”一位车主说道。

截至发稿时，有关部门尚未就暂停发放补贴一事提供进一步解释。但记者了解到，榆林市高排放汽车污染治理专项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近日已向陕西省高排放办发出请示文件。

11月9日，陕西省高排放控制办公室主任梁刚告诉记者，已经向领导单位陕西省环境保护厅汇报，具体情况需要六家相关单位共同协商。

口头通知

根据国务院《蓝天保卫战行动计划》，陕西在2018年制定了具体措施，以国三及以下排放标准的中重型运营柴油列车为重点，采取经济补偿、限制使用、加强监管执法等措施，加快淘汰老旧机动车。具体车辆以环境保护部门公布的数据为准。

根据《陕西省高排放老旧机动车淘汰更新补贴暂行办法》，各级环保、商务、交通、、财政等部门分工明确。其中，业务部门负责老旧汽车的提前淘汰，进行上门回收、拖拆、补贴申请和监管工作。

榆林市华源报废汽车回收拆解有限公司成立于2003年，经历了国有企业改制。它是目前唯一一家有资格回收高排放汽车并代表车主向政府申请补贴的地方企业，市商务部是其主管部门。

《补贴办法》还对不同车型的老旧车和二手车设定了补贴限额，2020年“重型营运货车”补贴金额为2.6万元。

图片来源：《陕西省高排放老旧机动车淘汰更新补贴暂行办法》

今年3月24日，榆林市政府发布了《榆林市2020年高排放老旧机动车淘汰更新工作计划》，称“淘汰老旧机动车总量已提前超额完成任务”。对于今年达到提前淘汰标准的重型柴油货车是否享受补贴政策，没有明确提及。

华远公司总经理高远告诉记者，在会议期间，他收到了市高排办主任的口头通知：“已经处理好的旧车将来会得到解决。如果还没有处理好，就跟车主解释一下，让我们看看全省下一步该怎么办。”

华远公司董事长高雄飞表示，从3月24日到6月12日，公司没有收到报废的国三级车。郑金儒也向记者证实，华远公司确实在5月底至6月中旬的一段时间内停止接收国三汽车，但没有说明原因。根据多位车主提供的报废回收证明，交付时间为3月底至5月中旬。高远回忆，这段时间，无论能否发放补贴，公司仍收到约数十辆车主自愿报废的旧车。

6月12日，陕西省交警指挥部高排办公室组织榆林市有关部门召开会议，华远公司参加。根据华远公司提供的会议纪要，关于玉林市老旧汽车是否停售的问题，省高排办主任张敏明确表示，任务完成并不意味着补贴政策停止，并一再强调“补贴措施”的截止日期为2020年12月31日。

这次会议结束后，华远公司恢复了对旧车的验收，一切似乎如常。

7月1日，郑金儒在华源公司神木回收点办理手续时，被告知补贴政策仍然有效。他还填写了“……申请表”……

bsidy陕西省高排放老旧汽车淘汰更新资金”，并在收到盖有省市商务部门监管专用章的《报废汽车回收证书》和《机动车注销证书》后”由交通管理部门颁发，他将继续进行补贴申请程序。

事后，郑金儒在电话中反复询问补贴发放进展情况，得到的回复是“没问题”。

事实上，榆林市多名三等车主告诉记者，他们从未收到华远公司或政府部门终止报废补贴的文件，而且在华远公司的小程序中，总是显示出“补贴”的状态。华远公司还表示，它没有收到政府确认没有补贴的书面通知。

直到10月左右，等待补贴的千名车主才收到消息。市政府办公室回复称，榆林市未下达2020年柴油车运营任务，市财政局也未安排补贴资金预算。因此，2020年所有其他报废车辆都是在没有政府补贴的情况下自愿报废的。

车主们再也坐不住了，无法向华远公司寻求解释。10月15日，华远公司收到商务局和车管所的口头通知，要求停止接收前来报废的旧车。

自愿报废

2643辆大型卡车，其中一些属于当地汽车贸易公司，回收客户更换的旧车，而另一些则是像郑金儒这样的个人车主，他们不得不将“唯一的赚钱手段”交给榆林唯一一家政府授权的华远公司。

车主们一致表示，如果没有补贴，他们就不会交车。一位车主向记者展示了华远公司内部的一块大型展示板，用政府的补贴标准作为“宣传”。

华远公司将在墙上张贴补贴政策，供受访者参考

车主刘勇表示，在今年3月至9月报废40多辆三线车之前，他曾致电华远公司确认。另一方表示，在移交车辆之前，他们有补贴。每个人都只想享受国家政策

刘勇在当地一家汽车贸易公司负责处理旧车报废事宜。他名下拥有多辆三线汽车，公司的汽车总补贴超过100万元。

早在2018年政策发布时，他就被告知，国三汽车公司可以申请提前报废补贴。“公司有补贴，每年怎么补？哪些车型可以补，哪些车型不能补？数据满城飞

虽然前两年的补贴金额更高，但无法覆盖跑车一年的收入。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车主不会“自愿报废”。

国三车排放标准从2008年开始实施，最老的国三车还没有达到15年的使用寿命，属于提前淘汰。早期淘汰是指使用寿命为1年或1年以上的车辆。

我的车本来应该跑15年，但去年还不到10年，所以我还是不想付。”车主李铁军向记者算了一笔账，“如果这个政策改变，我还能再跑5年。我连续五年每年赚5万元或5525万元。我现在已经付了，加上补贴，只有3万元。现在我只得到五六千元

车主向记者反映，即使不报废车辆，业务也无法继续。2010年6月之前注册的重型卡车陆续被车管所锁定，各交警队发布了禁止使用环保局公开发布的“旧车”的通知。在检查过程中，一旦发现这些车辆，立即将其扣押，并联系华远公司将其报废。

今年7月，榆林市交警大队与重点企业召开了淘汰国三级尾气排放车辆座谈会，要求相关企业不得使用国三级以下重型货车进厂装车。一旦发现，将予以严厉处罚。

2018年至2019年，郑金儒先后接到榆林佳县交警的三个电话，……

他的户籍就在这里。“2018年是一次报废动员，2019年有两次是强烈要求报废。”因为他经常住在榆林市下辖的县级市神木市，所以“躲过了一劫”。直到今年5月底，郑金儒在车辆年检时被告知“环保局挂牌的车辆不能检查”，他不敢再跑了，只能主动去华远公司报废。

提前完成任务

《陕西省高排放老旧机动车淘汰更新实施方案》规定，到2020年底，全省将淘汰11万辆营运柴油货车和2万辆高排放国家排放标准及以下的老旧燃气汽车。其中，关中地区将基本淘汰国家排放标准及以下的营运中重型柴油货车，其他城市淘汰总量的30%以上。

3月24日，榆林市政府的《工作计划》提到了目标任务和进展：2018年至2020年，全市要淘汰老旧机动车1.25万辆。目前，老旧机动车总量已提前超额完成目标，仍有260辆老旧燃气车有待淘汰。

陕西省交警指挥部高速排办公室原主任张敏向记者解释说，总淘汰量是根据各地国三类货车保有量计算的，占榆林市国三类卡车保有量的30%以上。分配给不同地区的任务数量只是组织内部的一个基本工作机制。省级政策没有规定，一旦达到这个级别，就不能再执行该文件

省文件《补贴办法》规定，补贴资金的申请和发放应遵循“只要淘汰报废，就可以享受补贴”的基本原则。补贴所需资金的投入，由省、市县按照4:6的比例承担。为加快淘汰和更新车辆，各地应先行垫付补贴资金，确保政府补贴及时到位。补贴期限为2018年9月30日至2020年12月31日。

关于各地淘汰任务与补贴政策的联系，张敏回应称，“这两个看似相关的事项，实际上是相对独立的，没有直接关联

张敏表示，《补贴办法》没有规定要淘汰的任务数量，超过任务的将没有资格获得补贴。在各个城市中，有许多地方已经完成并超过了任务。只要补贴政策在补贴期内实施，符合补贴条件的人就应该可以申请补贴。

图片来源于《陕西省高排放老旧机动车淘汰更新补贴暂行办法》

记者了解到，榆林市2020年前“超额完成任务”的老旧机动车并非全部获得补贴。据华远公司介绍，其中2000多份已经遗失和注销，不符合申请补贴的条件。

玉林市车管所高朗介绍，由于部分车辆手续不全，车主需要填写登记手续。据榆林市车管所公众号消息，截至2020年4月1日，该市新增老旧汽车淘汰信息10636条。

根据华远公司2018年至2019年高排放旧车赎回汇总表，2018年至2020年，共赎回9955辆高排放旧车，赎回金额总计2.59亿元。根据华远公司财务会计明细，2018年12月至2020年9月，华远公司分9批收到榆林市财政局和商务局发放的补贴，共计2.66亿元。高远向记者解释说，这2.66亿元是2018年和2019年的旧车补贴，以及2020年“油改气”汽车的补贴金额，不包括国三的补贴。尚未赎回的642万元基准部分在不同地点报废并退还补贴，而车辆的手续尚未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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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访者提供的华源公司详细财务记录

记者注意到，虽然2020年榆林市未将柴油货车运营纳入淘汰任务，但《工作方案》指出，市商务局积极联系市财政局，及时掌握符合提前淘汰三级及以下运营重型柴油货车的情况，协调对资金分配和使用的监督。

记者联系了榆林市财政局环境资源处，相关负责人表示，财政局只是根据高排放治理办公室的文件进行资金拨付。任务已经完成，任务中的所有资金都已兑现。关于国三卡车后期是否会补充，需要与高排放控制办公室进行具体协商。

回收价差

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车主们也普遍质疑华远公司的废铁回收价格，称其远低于每吨2000元左右的市场价值。

郑金儒告诉记者，去年，神木交警大队联系了内蒙古有资质的报废公司，以更好地完成任务。他们将900多辆国三汽车从神木县运到内蒙古鄂尔多斯（600295，库存栏）进行报废，废铁回收价格为每吨2200元。

高雄飞回应称，华远公司的废铁回收价格是根据《再生资源协会废铁指南》制定的。前两年是45001吨，但现在的价格是每吨718元。我们按每吨720元计算，即使是更好的轮胎也会更高。每辆车都有价格，最高价格可以是每吨1500元。称重后，实际重量还需要从500公斤到1吨的杂质中扣除。

高远表示，公司将根据陕西省协会的基本价格调整当地价格。“有些地方靠近钢铁厂，运输成本会更便宜，或者价格会根据拆卸过程中的要求而有所不同。

2019年2月，榆林市高排放控制办公室在对请愿书的回应中表示“据榆林市商务厅了解，目前我市报废旧机动车的回收价格为每吨400元，略高于西安市和延安市每吨300元的回收价格，也低于其他省份内蒙古和宁夏周边地区的回收价格。

据《陕西日报》报道，2018年，陕西省商务厅市场体系建设处处长张迎春表示，报废车辆回收价格按照《报废车辆回收管理办法》执行“根据相关规定，基于废金属价格换算，报废车辆的回收价格低于废金属市场的回收价格。原因是在报废车辆的标准化拆解过程中，需要进行无害化处理，这增加了拆解成本。但这次，我们要求拆解公司提高回收成本在提高回收价格的同时，我们还加强监管，防止间接降低回收价格的做法

2001年至2019年实施的《报废汽车回收管理办法》第十九条规定，报废汽车的收购价格按照金属含量折算，参照废金属市场价格定价。但去年的新规定取消了这一规定。

再生资源回收利用协会报废汽车分会秘书长张莹向记者介绍，目前还没有废铁回收的指导价。2019年6月1日实施的《报废机动车回收管理办法》根据规定，报废汽车回收价格由市场主体自主协商定价，唯一的定价参考标准不再是‘废金属’。鼓励市场将车辆的实际“残值”与其自身的回收价格相结合，并设定合理的价格。一是增加多维参考，因为报废机动车的价格变化主要受车型、车况、排放标准以及金属含量和重量的影响……

f组分；二是引导车主理解报废车辆的“定义”，车主应重视报废处置责任

陕西省物资回收行业协会会员服务部负责人李振伟告诉记者，新版《报废机动车回收管理办法》实施后，需要整个价格市场化，主要针对供需双方。该协会并没有“强行规范”报废企业的回收价格。

几天前，蓝海豚卡车之声电台播出了与榆林市环境保护局排气控制部门的联系。对方明确表示不会让司机承担损失，并承诺赔偿方式将于11月6日做出回应，“如果不是政府支付，如果不是华远公司支付，领导层还没有做出决定，仍在谈判中。钱什么时候支付肯定要等，但车主肯定不会支付。

记者从榆林市车管所高朗办了解到最新进展：了解榆林国三级车主诉求后，11月4日，榆林市高排放办与各职能单位召开联席会议。榆林市高排放办公室现已获得市政府批准。关于补贴问题，11月5日下午，陕西省高排放办公室收到了一份申请文件。11月9日，陕西省高排放办公室主任梁刚告诉记者，相关情况已上报陕西省环境保护厅，高排放办公室由六个司局组成，具体实施需要六个单位协商。

在交付了他们唯一的赚钱手段后，以郑金儒为代表的车主们每天都在苦苦挣扎，仍在等待这笔补贴来“养家糊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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