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鸣会造车吗？

除了在线教育，2020年还有一个值得关注的趋势：进军车联网领域。

5月，字节跳动向媒体证实，已经成立了车联网团队，并计划推出自己的车载信息娱乐系统方案，以实现旗下抖音、今日头条等移动互联网产品在车载终端的落地。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字节造车的消息了。

在字节跳动陷入沉寂的半年内，包括车联网在内的全球智能网联汽车行业迎来了集中爆发：

在第一波造车浪潮中崛起的特斯拉、蔚来、小鹏、理想，经历了从地狱到天堂的转折，市值暴涨。

从10月开始，以华为、阿里巴巴等为首的巨头们一直在酝酿第二波汽车制造浪潮。他们共同选择了联合造车路线，通过技术货币化抓住了汽车电子产业链转型的红利。

这家大型汽车制造商对一个由场景定义的新终端生态系统感兴趣。

IDC中国助理副总裁王继平总结了2021中国智能终端市场十大预测之一，指出“随着消费者使用场景的广泛分布，在不同场景中酝酿着固有的场景生态，如娱乐终端生态、健康终端生态、教育终端生态、智能家居智能生态等多场景生态。

根据不同的植入形式，互联网公司通常可以通过三种模式进入智能汽车领域：

最简单的方式是用户通过USB数据线连接手机和车载电话，并在超级APP系统内使用生态应用程序；

更进一步，是整合自身生态资源，以超级应用的形式植入车内，放弃与主机制造商争夺操作系统开发权的竞争；

最终的形式是开发车载操作系统，并成为阿里巴巴AliOS和百度小度等车企车载操作系统的供应商。

从字节跳动披露的信息来看，张一鸣暂时选择了第二种模式：用今日头条+抖音超级APP植入车机。

但这将直接面临软件通用性的挑战。不同的汽车公司很难将硬件适应软件和系统，“恒业资本管理合伙人、汇晨信息董事姜毅告诉字母表。考虑到软件的后续迭代升级、平台化的持续以及软硬件的脱钩是主要前提。因此，未来进一步转向操作系统是一张必打的牌。

中信证券的分析报告还指出，字节跳动的真正意图可能是使用锤子科技的Smartisan OS操作系统和卡位车联网的车载操作系统。

根据赛迪咨询的数据统计，预计到2021，中国汽车网络市场规模将超过1000亿元，全球汽车网络市场将达到万亿元。

张一鸣的志向是建立一家超级公司。字节现在的价值超过1000亿美元。想要再上一层楼，只有通过车载系统进入车联网领域，才能将字节跳动的蓝鲸带到更广阔的增长区。

事实上，字节跳动的最终意图早就隐藏在张一鸣的招聘需求中。5月车联网业务对外确认后，字节跳动发布了两个面向车联网的社交招聘职位——高级产品经理和高级业务经理。

张一鸣

截至目前，字节跳动官网上仍有四个车联网职位：客户研发工程师、车联网产品经理火山引擎、车联网交付产品经理火山发动机、高级数据分析师。

上述招聘职位涉及车载信息娱乐系统、智能驾驶舱领域软件开发、商业化、业务增长等关键词，蒋毅认为，字节跳动的举措“显然是做一个操作系统”。

而且，如果仅限于简单地将抖音嵌入车载终端，也不会有太大价值。快手是前车之鉴。

2019年7月，快手与斑马合作，接入了斑马智能3.0系统中的快手短视频功能，并将其安装在上汽荣威RX5 MAX的智能出行娱乐系统中，但用户反响平平，主要是因为其中一个原因受场景限制，“开快手”会带来安全隐患；

第二，快手和车载横屏的适配还不够好，用户体验还有待进一步提升。

在车联网产业链成员吴克伟看来，现在更有价值的是为驾驶员提供一些有助于行车安全的信息

这背后反映的其实是移植非刚性应用场景的问题。

与地图相比，音乐、调频广播和其他娱乐信息服务，如信息和短视频，显然不仅仅是想下飞机的用户的必备品。

此外，单个应用程序也将面临软件通用性的挑战。如果你想与更多的车企合作，实现大规模的生态协同，就需要软硬件完全脱钩。一旦未来其他操作系统屏蔽它，字节跳动将不可避免地陷入被动。

自主研发车载操作系统已成为字节跳动的必然选择。如何“将非必要的应用与必要的应用场景相匹配，如何更好地与车企融合，提高用户活跃度”是张一鸣需要考虑的现实问题。

在张一鸣给出答案之前，通往汽车操作系统的道路上已经挤满了对手。

传统车企、造车新势力、科技巨头都在进入汽车操作系统。在这份榜单上，苹果、谷歌、亚马逊、百度、阿里巴巴、腾讯、华为、特斯拉、小鹏、蔚来

阿里巴巴于2015年推出了斑马网络，其背后的技术是AliOS。其前身Yun OS早在2011年就已推出。目前，它被广泛安装在上汽荣威、雪铁龙、大同、宝骏、斯柯达、名爵和观致等品牌中。

2017年，百度叫出“全能人工智能”，推出了DuerOS人工智能系统，并基于DuerOS推出了小型汽车操作系统。百度Carlife+已经在400多个车型上实现了车载电话和手机的互联映射。

腾讯于2017年发布了人工智能车联网，后来将其升级为“TAI汽车智能系统”。

华为于2019年正式发布全栈智能汽车解决方案Hi，涉及智能座舱操作系统、智能驾驶操作系统和智能车控操作系统三大领域。华为HiCar生态合作伙伴拥有30多家汽车工厂，合作车型超过120款。

今年4月，小米还对汽车网络公司上海博泰进行了战略投资。小米创始人雷军当时表示，车联网是未来技术的重要组成部分，汽车也是未来人们生活中最重要的智能终端。

互联网公司进入汽车市场本质上是各自在线业务的延伸，其进入形式和手段受到其独特基因的限制。

以BAT为例，百度的用户应用生态系统强调百度APP系列的内容生态和出行生态；阿里巴巴的用户应用生态系统，通过使用支付宝账户作为SuperID，连接车企和阿里巴巴生态系统，围绕“人类生活”、“汽车服务”和“道路意识”三个维度，打造新的生态商业模式；

腾讯的用户应用生态系统使用微信账户作为SuperID，将汽车企业生态系统与自己的社交、娱乐和游戏生态系统连接起来。汽车企业可以通过TAI接口共享腾讯的生态服务。

从这个角度来看，字节跳动通过抖音和今日头条部署的车联网有了新的视角：张一鸣可能也想像阿里巴巴和腾讯一样，围绕抖音建立一套账号体系，坚守车主。

此外，从战略价值和效率杠杆平衡的角度来看，目前的外部环境也是字节跳动进入车联网的好时机。

车联网场景无疑是一个高频场景。吴克伟表示，“只要使用高频，就可以加快行业层面的投资。”此外，基础设施的逐渐成熟，包括B端对智能汽车的需求不断增加，给了字节跳动一个机会之窗，可以通过降低成本来撬动更大的资源。

与此同时，造车新势力与传统车企之间的对抗博弈，也产生了不具备自主开发汽车操作系统能力的传统车企与科技巨头之间的合作需求。

特别是考虑到高估值带来的增长压力，当原有业务触及天花板时，字节跳动迫切需要通过业务拓展和切入不同领域，向资本市场展示一个充满想象力的上市故事。

QuestMobile数据显示，抖音上线四年后，2020年初的增长率已从2019年的733%降至60%。今天的头条DAU也显示出负增长趋势。

车联网将成为张一鸣继游戏、电子商务、企业服务、教育培训、医疗卫生等领域布局之后的第12个新赛道。

通过扩展到汽车大屏幕和字节跳动原有的娱乐信息内容，可以横向打通，实现极致的流量业务。

正如教育业务对字节跳动的战略意义一样，车联网的布局也起到了让更多人熟悉字节产品的作用，从而培养更多人对字节产品的依赖。

尤其是当互联网进入存量竞争阶段时，任何屏幕背后都存在着用户时长的竞争。

字母榜上之前的文章《微信加速内部流量循环》和《淘宝改版背后的逻辑》详细分析了微信和淘宝加速超级应用内部流量循环的行业趋势。科技巨头们都希望增强产品粘性，让用户永远留在超级应用中。

开发更多的应用场景是一种更有效的手段。车联网是巨头们的新战场。

字节跳动也在试图在各个维度上进行竞争并占据用户时间。一旦成功，车联网可以进一步提高字节跳动的ARPU价值。

前瞻性行业研究院表示，在5G快速建设和产业链成熟度快速提升的驱动下，到2025年，中国车联网渗透率可能会提高到77%左右，市场规模预计将达到近万亿元人民币水平。

但在智能汽车时代，车联网并不是一件新鲜事。TSP服务早在20世纪末就出现了。

根据演进过程，车联网大致可以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以车企为主导的功能性车内信息服务阶段；第二阶段是智能网联服务阶段；

第三个阶段是智慧出行服务阶段。

目前，所有参与者都处于智能网联服务阶段，尚未建立行业壁垒。这表现在车内操作系统解决方案、技术和生态的聚合，每个玩家甚至经历了一定程度的同质化。

目前车载操作系统的市场格局由三大阵营组成：QNX、Linux和Android。国内玩家的基本架构主要依赖于后两者。

对于科技巨头来说，手握资金和技术，模仿和开发一套汽车运营解决方案是没有理论门槛的。大量巨头进入后，直接冲击了独立的第三方车联网公司，不得不寻求巨头的保护。

2020年4月，车联网领导者上海博泰接受了小米的战略投资。

博泰车联网首席执行官应一伦曾评价称，1万人的研发团队加上50亿元的研发成本，是一个理想的研发阵容，但仅靠车联网公司或主机厂很难实现。未来，联合研发和集团发展是必然趋势。

科技巨头利用了Tier1在汽车联网行业积累的行业经验和客户关系，投资收购成为他们快速获得汽车联网行业能力并与其他巨头竞争的捷径。

在蒋毅看来，不排除字节跳动收购车联网企业以加快进程的可能性。毕竟，从历史上看，张一鸣仍然喜欢通过收购的方式吸引人才和扩大业务。例如，今日新闻的头条人物陈琳和抖音的张楠在被字节跳动收购后加入了该公司。

中信证券认为，随着车联网应用的落地，上中下游产业链也有望进入高速发展阶段。届时，车联网将能够真正实现车与X的全面互联，进入智能出行服务的第三阶段。

届时，汽车空间将真正发展成为我们工作和家庭之外的第三空间，汽车将成为构建万物互联世界的重要组成部分。

无论谁掌握了汽车和智能家居之间的网关，他们都将获得物联网时代的入场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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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巨头们的第二波造车浪潮中，华为和百度周围都传出了造车的消息。字节跳动会是下一个吗？

从二级市场的估值逻辑来看，字节目前最需要的是通过主营业务优势不断扩大增速。如果它直接进入新的汽车领域，如何向投资者讲述故事以获得融资将是一个问题，”蒋毅指出。

相反，在当前新车制造商股价飙升的情况下，有太多的炒作。美国投资研究公司research Associates的合伙人兼欧洲研究总监Vitaly Kalesnike认为，特斯拉的市值存在泡沫，因为“要证明特斯拉目前的估值是合理的，我们需要非常、非常激进的假设。”

就连马斯克本人也在12月初的一封电子邮件中警告员工，特斯拉需要控制开支，以维持季度盈利。“投资者对我们未来的盈利能力给予了我们很大的信任，但如果他们在任何时候得出这是不可能的结论，我们的股票将立即像锤子下的Shuffley一样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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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斯克

汽车制造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性感。

“除非字节跳动能收购一家成熟的车企”，蒋毅认为，经过造车新势力的一波洗礼，优质标的早已被抢购一空，剩下的要么价格昂贵，要么不理想。

即使是行业领导者苹果公司，在汽车制造的消息传出后，也被高盛看空，认为即使在乐观的情况下，苹果在利润率较低的汽车业务中的利润潜力也微乎其微，对苹果利润的贡献将“非常有限”。

专注于汽车操作系统实际上更有利可图。苹果和其他科技巨头想要涉足的主要原因……

汽车行业更重要的是，“未来的消费者在从a地到B地时，可能会花费大量时间使用自动驾驶汽车的信息服务。”高盛在报告中分析道。

未来可能会出现“汽车即服务”的订阅模式，这可能也是张一鸣感兴趣的。

根据IHS Markit的报告，预计在未来三年，越来越多的车企将与BAT等科技巨头合作，共同开发一个适应中国特色的智能网联生态系统。预计未来三年，搭载BAT智能网联服务的新车数量将实现约15%的年复合增长率。

另一方面，传统车企在经历了过去10年的黄金繁荣之后，2019年首次出现了销售负增长。再加上汽车制造业新势力的颠覆，迫使汽车公司逐渐从“销售产品”转向“销售服务”。

与互联网公司合作，将智能网联服务作为产品的主要卖点之一，以提高市场竞争力，已成为一些传统车企的共识。

Alphabet此前在《新车势力让华为滚蛋》一文中提到，目前，中国真正实现与汽车智能在系统方面深度融合的传统车企非常少。智能网联汽车系统开发的难点在于三个方面：一是重点程度；第二，组织结构调整；第三，团队执行能力。

这三大障碍阻碍了许多传统车企的自主研发，这给了字节跳动等科技公司进入汽车行业的机会。

但字节跳动起步较晚仍然充满了不确定性。最大的挑战是看字节跳动能否建立起这个生态系统。蒋毅认为，最终的竞争是“谁在车机端有更大的集体优势，谁的团队联盟更强。”

就像拔河比赛一样，以同样的人均标准，一个三人的团队肯定拉不到五个人。无论是对传统汽车公司还是科技巨头来说，小规模肯定无法生存。

汽车操作系统的进入之战将“重现社区团购的狂热”，因为高频进入意味着资源稀缺，行业的大规模投资是不可避免的。

这个市场可以被视为大型旅游赛道上巨头之间竞争的延续。然而，现在牌桌上有一个新玩家。

当字节跳动操作系统问世时，可能正是张一鸣拍摄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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