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工厂，才是造车新势力的主战场

作者/任亚非

来源/盒饭财经

距离Model S的首次交付日期只剩下两个月了，特斯拉位于加利福尼亚州弗里蒙特工厂的生产线正在切割和压制铝板。每个机械臂可以执行不同的任务，如冲压、焊接、铆接和胶合。他们反复努力，使自己变得聪明而狡猾。整个过程几乎不需要任何工作人员的参与。

这是《国家地理》拍摄的纪录片《超级工厂：特斯拉》中描绘的场景。

弗里蒙特超级工厂成立于2010年，是世界上最早的汽车智能工厂之一。这也是新车制造商的终极梦想：建设一个自给自足、享誉全球的超级智能工厂。

尽管理想是美好的，但现实仍然遥不可及。如今，在包括头部在内的所有造车新势力中，只有威马是唯一一家实现“四级智能工厂”的企业。直到去年，NIO和小鹏才获得了汽车工厂生产的资格，并开设了自己的工厂。就时间而言，它距离特斯拉只有10年的时间。

对于跨境造车是选择轻资产外包模式，还是选择自建工厂重资产模式，业内一直存在很大争论。

代工模式当然可以帮助新车制造商跨过“生产资格”的门槛，解决他们最初的资金压力，但工厂不是他们自己的。在生产制造过程中，他们往往无法控制产品质量，也可能限制未来的大规模销售。

作为手机行业的“性价比杀手”，小米最近被传将造车，在网上引发热议。一些分析人士认为，全球智能手机市场正处于顶峰，迫使小米下台造车，寻找下一个互联网切入点。关于小米造车模式的猜测也甚嚣尘上，毕竟小米手机之前也经历过产能困难。

这背后隐藏着一层产业规律：与汽车和手机不同，工厂的制造能力直接影响汽车的性能，而汽车性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汽车价格。特斯拉Model 3从40万元降到了不到25万元，这要归功于在上海建立了一家超级工厂。

对于汽车公司来说，制造能力是他们最重要的核心竞争力之一。对于消费者来说，工厂的制造能力带来的最直接的变化是价格。智能工厂可能看起来离我们很遥远，但实际上它们与我们息息相关。

未来，当资金、技术、渠道和营销都得到解决时，造车新势力的下一步将是销售。车企要想实现10万元的产销，还需要有自己的智能工厂。谁将赢得下一场战斗？

一

中国特色OEM模式

关于代工模式，威马汽车创始人沈晖曾说过一句经典的话：“代工就像给自己的孩子找代孕妈妈

汽车行业最著名的OEM工厂是位于加拿大的麦格纳。这家代工厂可与汽车行业的“富士康”相媲美，长期负责梅赛德斯-奔驰G级、宝马5系和捷豹I-PACE等经典车型的生产。它声称，除了轮胎，所有其他汽车零部件都可以自己购买，独立完成整个汽车制造，被称为“世界上最大的没有自己品牌的汽车制造商”。

麦格纳工厂生产的梅赛德斯-奔驰G级

除了麦格纳，汽车行业中专门从事代工的公司并不多。传统车企几乎没有“苹果+富士康”这样的代工模式，基本都是整车制造。在汽车行业体系中，汽车制造就像一个管理大型供应商的系统集成商。

然而，汽车制造业新势力的加入改变了传统汽车公司处理一切的方式。就像手机代工模式一样，它出现在苹果发起的智能手机浪潮中，汽车代工也在造车新势力的推动下开始崛起。

2015年7月，国家发展改革委、工业和信息化部联合发布《新建纯电动汽车管理规定》……

ic乘用车企业”，开始对车企在“生产资质”和“产品资质”方面实施严格要求。当时，业内戏称中国纯电动汽车公司已正式进入“计划生育时代”。

要进入本地汽车制造领域，必须跨越这两个门槛。因此，当时造车新势力大多不得不选择聘请传统汽车制造商来解决“资质困境”。

NIO没有获得生产资质，选择与江淮汽车合作；理想收购重庆力帆后，力帆的生产资质将用于代工；尽管小鹏已经自建工厂，但在获得生产资质之前，为了确保量产车的快速上市，它选择了与海马汽车合作；威马通过收购黄海汽车获得了整车生产资质。

在这四家企业中，只有NIO是最早、最坚定地采用代工模式的企业。NIO Automotive创始人李斌当时表示，他有兴趣获得电动汽车生产资格，但不打算自己建厂。一个是，新公司在从无到有的制造方面不会比现有的汽车公司做得更好；其次，尊重制造业，选择自己擅长的行业；

第三，国内汽车制造业产能过剩，共享产能可以提高投资效率，同时也可以缓解投资建厂的资金压力。李斌的这番话也是当时大多数新车制造商选择代工的原因。

看到新能源汽车发展的广阔空间，政府也开始助推。2018年底，工业和信息化部公布了《道路机动车辆生产企业和产品准入管理办法》，其中明确表示，鼓励道路机动车生产企业之间的研发和产能合作，允许符合规定条件的道路机动车辆生产企业委托加工生产。这意味着，工信部首次明确了“汽车代工”的合法性。

当时有人评价这是“中国特色”，因为代工模式是造车新势力出现后形成的一种相对成熟的产业模式。

汽车行业的“富士康”麦格纳已经清楚地看到了中国汽车市场的崛起。2019年，麦格纳与北汽新能源联手，为北汽麦格纳建立高端新能源汽车制造基地，旨在通过北汽开拓中国汽车代工市场。

然而，找个人代表他人工作并不是一次性的解决方案。

二

造车新势力的终极梦想：自建工厂

《华尔街日报》专栏作家约翰·斯托尔曾在一次采访中问马斯克：将生产外包给经验丰富的汽车制造商不是解决生产问题的好方法吗？马斯克回答说：“如果我们不能解决生产问题，我们就会死亡。我需要创造一个成功解决生产问题的先例

在成立之初，特斯拉依靠OEM模式，当时他们从英国聘请莲花汽车公司生产跑车。直到马斯克领导特斯拉，他才开始收购废弃的汽车工厂，走上自给自足的道路。

然而，大规模生产的难度也让他彻夜难眠。2017年，特斯拉一度陷入“产能炼狱”，马斯克花了很长时间在工厂里担忧和睡觉。华尔街甚至向特斯拉喊话，“找人代为生产并不可耻”。但马斯克仍然坚持要建造自己的工厂。

大规模生产和交付也引发了人们对汽车制造新势力的质疑。2019年，所有新车制造商都未能按时交付。交付缓慢的背后，是造车新势力的量产进度根本跟不上。以NIO为例，根据NIO 2018年的财务报告，ES8的总产量为12775辆，其中第四季度的产量为8069辆，几乎是前三季度的两倍。NIO的量产攀升经历了四分之三的痛苦。

跨过万辆量产门槛后，质量成为造车新势力不得不关注的问题。例如，2019年，NIO ES8在两个月内发生了三起自燃事故；

2020年，理想ONE在9个月的时间里发生了6起“断轴”事件。

在频繁发生质量问题后，OEM模式再次受到热议。以NIO为例，大多数人争论的焦点是，专注于中低端汽车的江淮汽车（600418，股吧）是否有能力签约生产NIO高端新能源汽车。争论的背后，其实是一个关于外包企业制造能力的问题。

对于造车新势力来说，在制造过程中利用现有剩余产能进行代工生产是一条捷径。但如果我们想进一步提高生产质量，我们仍然需要对代工工厂进行适度的改造和效率提高。

这就引出了另一个问题，改造代工工厂的难度与重建工厂没有什么不同，主要体现在汽车供应链的创新难度上。

制造手机和制造汽车的区别在于手机的标准化水平高，可以通过流水线外包，对设备研发要求低。然而，制造汽车都是关于机床的创新，与机床的重新开发和调试相对应。主要困难在于灵活创新、及时调整生产线，甚至重新开发生产线。一位业内人士对此进行了分析。

因此，现实往往是，汽车制造业的新势力没有自己的工厂，质量控制很难做到，消费者也很难信任。此外，新车批量生产缓慢，生产的汽车质量问题频繁发生，这是一场可以决定他们生活的危机。

因此，尽管自建工厂成本高、耗时长，但这些曾经短暂依赖代工的汽车制造新势力必须冒这个风险。毕竟，与手机相比，汽车代工的分工和协作更加复杂，可能很难产生像麦格纳这样的新的专业汽车代工制造商。

对此，一直坚持自建工厂的沈晖表示，“代工的理论很简单。我手里有研发、工艺和营销渠道，中间的东西交给代工。但在实际操作中，可能会出现各种问题。最终，产品在你的标志下交给用户，问题都指望在你身上。我不放心

自建工厂已经成为大多数造车新势力的终极梦想。

在与海马签署代工协议之前，小鹏汽车开始在广州市肇庆市高新区建设自己的汽车生产基地，总产能为10万辆。这是继威马之后第二家宣布成立自己工厂的新造车企业。去年，小鹏在Q3财报发布会上透露，其第二家智能工厂广州工厂也在建设中，预计年产能将达到10万辆。

此外，NIO还完成了自己工厂的选址，新工厂将落户上海嘉定外港镇，规划用地面积约800英亩。理想汽车的自建工厂位于江苏常州，预计年产能为15万辆。

三

工厂，也是一种产品

特斯拉在2018年实现了每周5000辆的生产目标后，马斯克在发给员工的电子邮件中兴奋地表示：“我们已经成为一家真正的汽车公司。

这是特斯拉发展史上的一个重大转折点。过去，特斯拉完全专注于电动汽车设计，产品是汽车。现在，特斯拉正在将更多的注意力转移到智能工厂，而智能工厂也是“产品”。这对中国汽车制造业的新势力有着重要的参考意义。

特斯拉在2003年才进入汽车行业，但如今它已经主导了电动汽车行业，这在一定程度上要归功于马斯克创建的“超级工厂”。

亚当·斯密曾在《国富论》中提出分工思想。他说，分工可以提高效率，从事特定工作的工人将帮助他们提高技术水平，节省工作时间。

但与过去传统流水线上的分工不同，让每个流水线工人熟悉自己负责的螺丝和零件的组合方法，从而提高效率和产量。在数字时代，特斯拉的分工涉及n……

不仅是操作员，还有大量高科技机器人，后者是主力军。

特斯拉的“超级工厂”被认为是世界上最先进的智能工厂之一。例如，特斯拉最大限度地将高科技机械臂集成到车辆装配中，实现了100%的准确性。在上海的一座大型工厂大楼里，它涵盖了特斯拉车型的冲压、焊接、喷漆和装配四大流程。在大多数地区，工人不会出现，只有在身体部位的组装和测试阶段，他们才需要参与一些辅助工作。

特斯拉上海超级工厂

马斯克花费巨大精力和成本建造的“超级工厂”也成为特斯拉的核心竞争力之一。行业自动化也使特斯拉能够有效降低企业成本，从而提高毛利率和市场竞争力。

根据国信证券最近发布的一份研究报告，国产Model Y目前定价33.99万元，生产成本为237.93万元，毛利率高达30%。预计未来将降至26万元。国信证券（002736，股吧）认为，随着零部件国产化率的提高，Model Y的生产成本将降至19.64万元。国产Model 3的生产成本约为20万元，在全面国产化后，生产成本仍有9.6%的下降。如果毛利率在20%以上，Model 3的价格可以降至20.46万元。这可以说是对中国几家新造车势力的毁灭性打击。

作为对比，Boxer Finance计算了长城汽车（601633，股吧）、吉利、上汽和一汽从2018年到2020年的三年毛利率，其中长城汽车的毛利率最高，平均为17%，几乎是特斯拉毛利率的一半。

然而，中国的几家造车新势力基本上都处于以车换车的状态。自车辆交付以来，NIO的毛利率一直为负，直到2020年第二季度实现8.4%的正毛利率；小鹏汽车毛利率最低时达到-50%，2020年第三季度首次转正，仅为4.6%；理想汽车是这三家公司中表现最好的。自2019年底交付以来，其毛利率飙升，在2020年第三季度达到19.8%，仅次于特斯拉的23.5%。

尽管中国大多数新能源汽车公司现在似乎都很受关注，但它们的总交付量并没有特斯拉那么高。未来，产能与毛利润之间的矛盾将更加明显。

四

智能工厂，造车新势力，生死大考

亨利·福特在《我的生活和工作》一书中表示，福特T型车之所以成为当时世界上最畅销的车型，是因为他在1913年发明了工业生产线。

这条生产线首次用大规模的流水线作业取代了传统的个体手工生产；在一个大型装配车间，零件和工具首次通过机械传送带运输；T型车的各个部件首次被设计成统一的规格，实现了部件的标准化。

福特T型车的装配过程已经从最初的3000个装配部件简化为84个过程。1914年，生产T型车的时间从最初的12小时28分钟减少到93分钟，到1925年，平均每10秒可以生产一辆新车。

用机器代替人工来显著提高生产效率和降低生产成本的概念，正是工业4.0时代致力于建设智能工厂的汽车公司一直倡导和坚持的。但不同的是，随着技术的变革，机器人和设备变得更加智能，并且生产线已经变得高度自动化甚至完全自动化。

以特斯拉上海超级工厂为例，周产量已达8000辆，超过NIO的月销量；

此外，上汽宁德智能工厂平均每分钟可生产一辆汽车，每年可生产约24万辆新车。

目前，在包括头部在内的所有造车新势力中，只有威马是唯一一家实现四级智能工厂的车企。蔚来、理想和小鹏在建设智能工厂方面的行动是雷声大雨点小，与威马相比，时间至少相差三年。

威马智能汽车厂

目前，在四大造车新势力中，蔚来成立以来交付量超过9万辆，理想超过4万辆，威马近4万辆、小鹏近3万辆。只有NIO离10万辆的目标还有一步之遥。

汽车行业是一个以规模取胜的行业，没有可靠的产能水平，无论数据多么漂亮，都是PPT谈判。通过大规模生产和交付攀升的汽车制造新势力将面临车辆质量、可靠性和快速扩大产能方面的挑战。而自主资质和智能工厂是确保这些的最直接手段。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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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签：特斯拉蔚来小鹏福特Model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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