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汽想“超越”上汽，零部件是个坎

当我们讨论一汽集团将超越SAIC集团时，我们在讨论什么？

销量？收入？扣除非盈利？资产周转率？还是所谓的整体实力？技术专利？员工教育背景？一个都没有。要论两千亿级企业的实力，不能只靠几个具体数字。对他们来说，真正的强大不仅仅是销量的短期变化，也不是利润的一时下降或增长。找到真正让他们升到荣耀或者从神坛跌落的原因，其实并不简单。

但如果把一辆车拆解成最原始的零件，从一辆车几千个零件的加工能力，到几千辆、几千辆、几百万辆的加工能力，确实能体现一个车企在某些方面的实力。如果你想比较SAIC和一汽的未来，零部件是一个不可忽视的领域。

在整个汽车产业链中，汽车配件行业属于中游制造板块，上游是汽车配件的原材料供应，中游是汽车配件的制造，下游是整车的组装。作为零部件供应链能力最中间的一环，是支撑这些企业从无到有走向强大的最坚强后盾，也是防止它们从巅峰跌落到深渊的最坚强后盾。

从梅赛德斯·奔驰发明第一辆汽车开始，就有了零部件供应商的概念。在过去的二三十年里，垂直整合被瓦解，外包盛行。这三大功能越来越依赖供应商。竞争不再局限于公司之间，而变成了供应链之间的竞争。

在零部件领域，“一汽大哥”一汽集团与“长子”一汽集团的竞争并不“对等”。

“不平等”竞争

虽然SAIC集团的零部件板块不仅仅是华宇汽车，一汽集团的零部件板块也不仅仅是一汽付伟，但作为两大集团的核心上市零部件巨头，最能展示集团在打造零部件板块上的成就。

8月27日，上汽集团全资零部件巨头华域汽车刚刚发布了2020年半年报。数据显示，2020年上半年实现营业总收入536.2亿元，同比下降24%，较去年同期有所扩大；归属于母公司净利润13.1亿元，同比下降61.2%。

就在27天前，一汽集团最大的上市零部件企业一汽付伟也发布了半年度财报。相比华宇汽车500多亿元的营收，一汽付伟只有53亿元。但相比华宇汽车24%的下滑，一汽付伟同比增长53.1%，净利润也达到2.7亿元，同比增长90.5%。

如果只比较营收和利润，半年营收只有53亿元的一汽付伟与营收536亿元的华域汽车，可以说是以卵击石。

但理论上不否认这样一种可能，从未来增长趋势来看，由于上半年SAIC集团销量下滑，华域汽车利润同比下滑超过60%；随着一汽集团的壮大，一汽付伟的利润也在增加。一汽集团销量增长达到一定幅度，就是一汽集团零部件板块超越SAIC集团之日。

但仅以销量来定义两者之间的强弱并不客观。“从0到1是开创性的，但从1到10到无穷大是不同的挑战。”。一汽付伟H1年报显示，一汽系列汽车销量增长，随之而来的是新商务灯+智能驾驶舱的逐步发展，有望进入新的增长阶段。由于一汽付伟入选2018年国企改革“双百计划”，人事调整已基本完成。2019年还发布了未来三年的股权激励计划，彰显了公司对发展的信心。

数据显示，一汽客户占一汽付伟收入的比例高达95%。一汽大众是公司的主要客户，占比65到70%。其他一汽客户占25到30%，其中一汽解放占15%，一汽自主占12%左右，一汽丰田2020年一季度占9.9%。可以说，整个一汽付伟集团的盈利能力基本上取决于一汽集团的销售业绩。

相比之下，上汽集团在华域汽车的客户已经不到70%。剩下的不仅仅是来自其他品牌的支持，还有海外市场的贡献。2018年和2019年，华域汽车海外收入分别为307亿元和298亿元，占总收入的20%和21%。

两者“不对等”竞争的主要原因是SAIC对华域的支持，华域汽车的内生动力，以及资本的运用。

以安度图为例，一汽和SAIC都与安度图建立了合资公司。一汽付伟安度图和华宇延锋安度图是美国安度图集团、一汽集团和SAIC集团的合资企业。他们成立的最初目的也是为SAIC集团和一汽集团提供座位。

然而，今年3月，上汽集团全资子公司延锋投资3.79亿美元收购安度图持有的延锋汽车内饰系统有限公司30%的股权。延锋内饰也正式从合资公司转型为延锋的全资子公司，成为华宇的全资子公司。更不用说收购与丰田合资的小石汽车更名为华宇视界，以及收购延锋伟世通成为华宇汽车的全资子公司。

当一汽付伟仍在与安多拓合作生产时，华宇汽车已经开始收购合资企业，并在全球汽车市场上进攻座椅行业。

从一个角度来看，虽然延锋安杜托、华宇视界、延锋伟世通只是华宇汽车30个子公司中的几个，但华宇汽车已经不仅仅是SAIC集团的零部件供应商，而是全球汽车零部件供应商之一，从合资到全资收购再到反哺整个中国汽车零部件领域。

从这个角度来看，一汽付伟与华域汽车的竞争确实是“不对等”的。

龟兔赛跑的故事

从发展路径来看，上汽集团和一汽集团的零部件板块有异同，都是从整车厂起步，逐步分离。

尽管一汽集团尚未整体上市，但其在零部件领域的资本化运营并不落后。一汽付伟和祁鸣信息这两家上市公司是一汽零部件板块的核心代表。

一汽零部件部门随着其整车部门的发展而发展。在创建时期，一汽建设了一批与整车厂建设直接配套的发动机、底盘、车桥等零部件工厂。曾参与创建一汽的汽车零部件行业资深专家陈光祖说，一汽完全照搬苏联汽车工业的模式，还建立了冲压、模具、工具、发电等一系列辅助车间和分厂，形成了大而全的零部件生产格局，零部件自制率甚至达到80%。那个时候，一汽零部件板块绝对是王者……当时中国的汽车制造业。

然而，随着整车结构调整和生产规模扩大，一汽零部件板块依赖整车板块的弊端日益凸显，逐渐偏离零部件和整车产品同步或超前发展的国际趋势，无法适应车辆信息化、自动化、智能化的发展趋势，无法满足市场对零部件技术升级、模块化供应、质量提升、成本降低的要求。

于是，一汽逐渐剥离了零部件板块。

2000年，一汽付伟汽车零部件有限公司、富奥汽车零部件有限公司和祁鸣信息技术有限公司成为一汽零部件行业未来的希望。那时，SAIC通用汽车公司才成立一年。当时，一汽集团的零部件不仅供应给东风神龙、沈阳华晨、奇瑞、中国重汽、北方奔驰、安徽吕林燕等一汽集团各大企业，还供应给SAIC集团的上海大众、上海通用等整车企业。

相比一汽集团零部件板块主导意识的剥离，SAIC集团的零部件一开始并不占优势。

SAIC零部件的剥离比一汽晚了很多。2008年，由于客车股份利润下滑超预期，在上海国资委的领导下，SAIC集团的零部件板块开始了自己的独立之路。

作为上汽集团的主要零部件供应商，华宇汽车的快速增长不仅得益于上汽集团订单的增长，还得益于一系列强有力的并购。2014年1月，华宇以56.49亿元购买延锋汽车用品50%的股权。2013年，延锋汽车用品营收498.72亿元，按平均毛利率14%，净利率6%计算。华域汽车相当于以56.49亿元购买了一项年净利润15亿元的资产，年投资回报率约为26.56%。

2016年1月，上汽集团以钟会汽车100%股权认购华宇汽车非公开发行股份2.86亿股，钟会汽车成为华宇汽车的全资子公司。按平均毛利率14%，净利润率6%计算。华域汽车相当于用45亿元购买了一项年净利润12亿元的资产，年投资回报率约为26.67%。

2018年3月，华宇以17.16亿元的价格向日本丰田和小四购买了华宇视界50%的股权。要知道，2018年，华宇视界营业收入138.31亿元，同比增长14.3%，净利润约6.5亿元。相当于华宇汽车投资17.16亿元，购买了一项年净利润3.25亿元的资产，年投资回报率约为18.93%。

自2009年上市以来，华域汽车的业务规模和营收规模快速拆分，营收十年增长超过5.8倍。截至目前，华域汽车直投公司30家，其中30%以上为绝对控股，50%以上为五五开，另外15%为股权公司。

华宇汽车不仅是SAIC集团内部的零部件企业，也是SAIC集团打造的零部件航母。它不仅仅限于为SAIC集团供货，还服务于整个中国乃至全球汽车市场。

然而，随着华宇汽车的持续增长，一汽付伟错过了机会，并暴露出不合理的相关采购。虽然一汽集团为上市拆分了一汽付伟，但从本质上讲，一汽付伟仍是一汽集团内部的汽车零部件生产部门，企业的生产并没有从集团公司中分离出来。公司日常生产经营所需的能源和原材料均从一汽集团采购。因此，一汽付伟与集团公司也有大量的相关采购业务。

一汽付伟曾在公告中表示，汽车市场竞争加剧导致市场汽车整体价格下降……这直接加剧了汽车零部件市场的竞争。但是，正因为市场竞争加剧，一汽付伟的毛利率大幅下降，说明一汽付伟自身的运营能力也存在不足。或许是由于产品竞争力不足，但关联交易的影响也被认为是一汽付伟被华域汽车超越时“自废武功”的原因之一。

在领先的同时，一汽付伟并没有保持这种优势，但SAIC集团抓住了这个机会，将华域汽车带到了中国汽车零部件行业的巅峰。

那些不确定不确定的未来

2015年3月12日，阿里巴巴集团与SAIC宣布共同出资10亿元设立“互联网汽车基金”，并成立合资公司，专注于互联网汽车的技术研发。2014年8月，上汽集团R&D体系整合，成立了新能源、新材料、未来主流技术方向的前瞻技术中心。上汽集团新任董事长陈虹上任后，在新能源、互联网、未来主流技术等方面频频发力。这一系列战略调整预示着上汽集团零部件板块未来发展的新趋势。

SAIC十三五发展战略是“新能源+互联网+X”。SAIC集团瞄准新技术、新能源、新四化等新兴领域的发展战略，必然引导其汽车零部件板块业务同步发展，也是SAIC集团零部件板块快速转型的方向。

SAIC集团的“买买买”和持续的技术并购路线，确实造就了一艘可以在全球零部件百强排行榜上排名第九的巨型航母。相比一汽集团乃至整个中国汽车企业，SAIC集团的零部件体系不仅是最完整的，也是最可持续发展的。

当奥迪、大众、宝马都配备了延锋联合设计的智能驾驶舱系统，当线下MEB工厂的车型都配备了华宇麦格华纳电驱动系统有限公司的电驱动系统，我们就能感受到一汽集团与SAIC集团的差距。

最辉煌的岁月已经在一汽集团的零部件板块失去了，没有跟上时代。这些是某些现实。

当然，SAIC集团零部件产业的发展还存在许多薄弱环节。在乘用车动力总成领域，商用车零部件板块仍然缺乏核心关键技术和产品支撑。在华宇汽车的各大合资企业中，由于技术实力不足，也很难在企业的经营和控制中拥有主导地位。

未来呢？

陈虹提出，在保持传统优势的同时，大力发展新能源汽车动力系统、新材料等新技术的创新应用，为SAIC集团的发展服务。上汽集团试图在新能源和新材料领域寻求新一轮汽车发展和变革的制高点。关键是不能在新一轮汽车革命中失去关键零部件的主动权和控制权。

所以，华宇汽车也在不断打破这样的桎梏，把自己打造成为适合新时代发展的零部件航母。上海钟会汽车制造有限公司旗下的上海钟会汽车制造有限公司，目前已经应用了智能生产调度；智能物流平台项目通过数学建模、仿真验证，自主研发核心调度算法，实现生产订单自动调度，提高库存周转，提升物流运营效率。

从一汽零部件板块来看，也找到了自己的方向。随着销量的持续增长，灯具、轻量化结构件、智能座舱等各个板块竞相发力，转型成效突出。与此同时，一汽付伟内饰业务的盈利能力稳步提升，产能利用率几近饱和。随着轻型热成型钢和安全加码，结构件业务预计将在下半年实现盈利。一汽付伟也找到了正确的方向。

现在没有人能对未来下定论，那些不确定的未来也因其不确定性而被人们津津乐道。上汽集团的零部件无疑是强大的。然而，从未来的角度来看，如果一汽付伟，乃至整个一汽集团，在零部件领域进行强势整合，激发出最强大的内生力量，一汽付伟并非无法与华宇汽车抗衡，然而，对于SAIC集团来说，挑战从来都不缺乏，他们不会原地踏步。

无论是一汽集团还是SAIC集团能够胜出，我们都可以看到中国汽车工业的快速发展。从这个角度来说，谁赢谁输显然不重要。

本文摘自《汽车公社》杂志9月刊封面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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